苏湛心神不宁地回了房间,卷了被子就打算睡觉,滚来滚去心里的没来由地烦躁,只觉得方才苏泛抱着自己的感觉一直萦绕不散。没滚一会儿就听到门锁被拧开的声音,下意识地他就紧紧闭眼装睡,并且跟个饺子似的把自己包得严实缩在一边。
苏泛见他这样,却是更加大方地往他身边一躺,还伸手轻轻推了下他,“阿湛,你睡了?”回答他的只有绵长的呼吸声。苏大少索性伸手一搂,环着他家弟弟,甚为安心地贴着他睡着了。苏湛被苏泛搂着,虽然谈不上心里发毛,但是全身上下僵硬得连动都不敢动。
苏泛对他的好,他岂会不知,他只当自己这一世的努力真的换得兄弟情深,家庭和睦。可方才在花园里的情景,却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这一份兄弟情深。他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下总算是明白了――他们是兄弟,可情深得不对劲儿,或者说苏泛的感情不对劲儿。没有哪个哥哥会用一往情深的眼神看自己的弟弟。
某人大气都不敢喘地睁着眼睛,脑子转了一圈,然而上一世他只顾着吃喝玩乐,每天想着怎么把苏泛气死;这一世将大部分精力都花到读书考试上头,对于处理感情的事情是一无所知。苏泛又不是穆天璋,瞪着眼睛打一架骂几句就可以赶得走的。纠结到要抓狂的苏二少僵硬得连脚趾头都动弹不得,破罐子破摔地一闭眼,心想,妈的,算了,就当不知道!
然后苏湛开始有意识地避开苏泛,比如早上吃饭时候,他晚起苏泛早起,等他起来洗漱,苏泛已经吃完饭出门了,在清迈有一些苏家的主顾,他正好去应酬谈生意,一般还是早出晚归;而他则负责在家照顾老顽童父亲,虽然苏泛请了一堆护工,用不到他端茶倒水,不过陪在老爹和母亲身边陪他做检查,说说话,抚慰下老苏将军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
苏泛多是早出晚归,等他回来的时候,苏湛早早地卷着被子在床上睡了很香了。如此过了三天,苏大少这才发现某个家伙跟乌龟似的缩起来了,他俩别说亲密互动,就连话都没正经聊上几句。然而夜晚是无声又绮丽的。
“敌退我进、敌不动我动”是苏泛采取的政策,每天晚上洗了个澡,轻松地拿出钥匙打开苏湛锁了的门,相当厚脸皮地就往里头闯,坦然无比地爬上他的床。所以说,你看,有钥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他先是会小声地叫了苏湛两声,见他的确是“睡着了”这才动手把他从被卷里头给捞出来,一把将人搂怀里。
苏湛紧紧闭着眼睛,忍着,继续装睡,他猜今晚苏泛应该喝了不少酒,因为他一进房间,自己就先闻到了一阵浓烈的酒味儿。
开始只是照例在苏湛的膝盖腿脚处按摩,这段时间来的骨头汤和筋骨按摩还是很有用的,苏泛还是特意去找了个老中医学了几处穴位,为此,某人长高了3cm;然后按着按着,苏大少的手却开始不安分地游走起来,像是弹钢琴似的在弟弟结实精瘦的大腿处灵活地抚摸、摁压,好像要试一试弹性有多好。过了会儿那手更加地不老实了,苏湛是蜷缩着背对着他,宽松的睡衣一般都不服帖,故而腰处随着睡姿露出一小截肌肤,苏泛会故意用长了一层薄茧的食指在裸露在外的那片肌肤上轻轻地摩挲,像是用手翻转鉴赏着一块上好的玉石,触手细腻温润。
他现在喝醉了嘛,所以不管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是受他控制的,借酒装疯可真是极其泛滥但是又很有用的理由。
一双深邃的,泛着温和笑意的眸子扫了眼某人已经开始紧绷的身体线条,苏湛虽然背对着他,但是他都能够想象此时弟弟该是如何地咬牙切齿、明明要忍不住了,可只能紧紧闭着眼睛就就当不知道,他甚至能看见那双他相当喜爱的长长睫毛会随着某人的忍耐而簌簌抖动,像夜晚隐在夜色里的羽翼。
苏泛的动作轻柔而温和,就连手指尖仿佛都蕴含着无上的爱意,在那处肌肤留恋不已。苏湛是丝毫不能控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至还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因为那只手突然钻进他的衣服里,沿着中间的脊梁骨一寸一寸地向上摸索着,探险般地一点点前进。苏泛的手放佛过了电,从他指尖带出来的魔力让他一阵一阵地战栗。然而,似乎还没察觉到苏湛的颤抖似的,苏泛仍旧一意孤行地索性贴着弟弟光滑的背部皮肤,感受着肌肤的韧性,骨头的形状,像是把这个人揉成一团都攥进了自己的手里。
忍住忍住忍住……这家伙晚上发过疯就好了,某人忍得头上开始冒热汗,背上却开始发凉――第一天晚上苏泛还是搂着他睡睡觉而已;第二天晚上自己还是故意背对着他早睡着了,苏泛甚至绕到自己面前蹲下身子,观察了良久,甚至观察到他都要忍不住的时候,却是猛地有冰凉柔软的东西在自己额上擦过,却是苏泛突如其来的一吻。而后就只听到苏泛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阿湛睡得很香,果然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因为那天中午的时候,苏泛要带自己去清迈的一家颇为有名的会馆做泰式按摩,当时自己的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就是――我靠,肯定要裸裎相对了!于是他果断地拒接了,任凭苏泛怎么说自己都岿然不动,抗争到了底。最后苏泛只好一个人出了门。
没想到今晚喝了酒的人还有新花样,而且,这个花样还是层出不穷的。苏湛恨不得将他家哥哥一脚踹下床,直接撕破脸皮得了,但是双方虽然心知肚明,可最后一层纸他还是不愿意捅破。有这层纸在,他们还是兄弟。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那双手却是忽地从他衣服里抽身离去,苏湛终于松了口气,甚至想长长地呼一口气,这才发现某人在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自己都是憋着气却不敢出。
然而还没放松一会儿,身后的人更加紧密地贴了过来。苏泛枕在他的脖颈处,打在他脖子上的呼吸是火热的,带着可以灼烫人心的温度,而身下的――坚火热硬抵在他屁股处更是犹如针扎一般。苏湛猛然睁开了眼睛,明亮清澈的眸子在夜色里熠熠闪耀,又愤怒又尴尬又无措,心里不由地骂道,妈的,这让老子怎么睡觉!
而身后那人却好像真的睡着了,就搂着他,靠着他,但是身下的东西却是越来越有精神,甚至在偶尔的动弹中有力准确地蹭过他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