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懿穿上盔甲战袍直接去的城楼,只见城楼上的景象比上次离开时还要惨烈,连城墙顶上都到处是尸体,有匈奴兵士的也有高丽兵士的,看到匈奴兵士的尸体,芊懿不禁心想:“看来,荣城快要支持不住了,援军还要多久才能到?瑜远哥哥,你们在哪里?……”想着不禁底着头心中一阵悲痛。
良久,芊懿才抬起头,眼前风沙搅着腥臭的血腥味伴着腐肉的臭味,惹得秃鹫不停的在荣城上空盘旋,城墙上还有大片大片烧焦的痕迹,放眼望去满目疮痍,让芊懿霎时觉得心情异常沉重,不禁吟道:“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声悲色惨侵征袍,纵横白骨余残烧。……”
“还有心情吟诗?”听见金智贤的声音,芊懿的心情瞬间好了一些,便调侃道:“苦中作乐嘛!如果遭那么大难而不得缓解,那会逼疯的!”说到这,芊懿看了金智贤一眼,见他依然微笑的看着自己,便道:“我发现你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悲观,我以前也是这样,就在你第一次遇到我的时候,可是现在我变了。”
说到这,芊懿微微一顿,心中猜测着金智贤是否会接话,可是金智贤并没有,只是从身后轻轻的抱着她,依着高大的门楼城墙,看着如血残阳把天边染红,良久,芊懿复道:“智贤哥哥,你觉得我变了吗?”
“和前两次见的时候不一样,那时的你很开心,整天东跑西颠,不知悲为何物。这次你变了,我想是这些年你经历了很多事吧。但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一样喜欢你!”说完,微微低下头轻嗅着芊懿的秀发,而他呼出的气息正好在芊懿的耳后,惹得到芊懿不禁一颤,霎时满脸绯红,幸而夕阳的阳光映在她的脸上并不明显。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而芊懿的内心也在贪婪的眷恋着这种片刻安宁,自己便不自觉的缓缓靠在金智贤的胸前,眼睛忽然就湿润,呢喃道:“智贤哥哥,今生有你足矣。”说完,一行清泪缓缓滑落……
夕阳缓缓落了下去,远离夕阳的天空已经慢慢变成了墨染色,而夕阳落下去的地方,依然犹如度了一层金色,前方的大漠和天空连成一色,呈现出一幅“落日熔金,暮云合壁”的绝美画面。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芊懿和金智贤相依着看着远方,忽然看见远处的山丘边上出现一股军队,两人霎时紧张起来:“懿儿,我去告知大家做好准备,你在此观望,不要轻举妄动!”见芊懿颔首,金智贤快步跑入城楼门房。
此时芊懿握紧了佩剑,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由远而近的军队。
没一会,金智贤便和德宁皇子等众将出来,众人皆神情严肃紧握武器,与此同时,各个位置的兵士都已做好准备,严阵以待,所有人都注目着这股由远而近的军队,大家心里都明白,就目前的这种状况,实在经不起多少次战斗。
只一炷香的时间,这支军队已至城下,没有喊话,没有征兆便开始攻城,霎时间,喊杀声震天,匈奴兵在阵阵战鼓的刺激下,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攻城战,只见那些匈奴兵士踩着登城梯,不顾一切的往上爬,而远处的流箭也在不断的射向城楼,双方激烈的胶战着,登城梯上不断地有兵士摔下来,有匈奴士兵也有高丽士兵,他们有的是被飞下的石头砸伤,有的是被流箭射中,有的是登上城墙被砍伤砍死……
尽管伤亡惨重,可是这些匈奴兵士就如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前扑后续的向上爬,看着这无数犹如丧尸一般的匈奴兵,本来就处于劣势的高丽军队更加丧失斗志,甚至有的开始逃下城楼……
“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人越来越多,我们战斗力有限,如果让他们登上城楼,必然会破城!”想着,金智贤急步跑向德宁皇子旁边道:“如此硬撑就是等死,现在城楼下有尸体无数,如果我们将城下尸体点燃,必能阻止和延缓匈奴兵士攻城!”
德宁皇子刚听完金智贤的陈述便同意他的作法。
于是,荣城的守城兵士在金智贤的带领下,一边顽强抵抗一边准备火种燃油等,一切准备就绪,所有守城兵士便开始倾倒热油,抛弃干草,并点燃无数的火把抛下城楼,霎时间,城墙脚下一片火海,火借风势,很快就把匈奴兵士的爬梯都烧着了,爬梯上的人看见瞬间燃起的火海竟不知所措,进退两难,而火欲烧欲烈,很快就把匈奴兵士身上的衣物引燃,衣物连着皮肉,痛的匈奴兵士不停哀嚎,整个战场霎时间变成了炼狱场,而整个荣城如沐浴在火海中上下通红,犹如“祝融飞下焰摩天”一般!
金智贤看着眼前的一切,眼里充满了痛楚,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如此残忍的做法,眼睁睁的看着匈奴人在眼前化为灰烬,心中所受折磨也是无法言喻。
“智贤哥哥,怎么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就现在我们的状况,如果不这样做,死的就是我们!如果匈奴人进来了,他们会怎么对待荣城的百姓?你想想,他们烹人的时候,何尝想过残忍二字?”芊懿看出金智贤的压力,赶忙宽慰道。
正说着,一个身上已经燃着的匈奴兵从登城梯爬上来,挥舞着马刀如历鬼一般扑向芊懿。
“懿儿,小心!”金智贤说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拉过芊懿将他抱过来护在怀里,而匈奴兵的马刀也在此时狠狠的砍下,霎时,金智贤的背上出现一道长长的血口,鲜血不停的从伤口涌出,瞬间染红一片衣衫,而此时芊懿见状,抽出金智贤的佩剑,回身用力一劈,匈奴兵的颈脖被劈开一半,巨大的冲力拖着他的尸首倒向城墙翻了下去,融入茫茫火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