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安的目光满是痛苦和质问,满是怨恨和暴戾。
任长宁被陈泽安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情绪暴躁的他。
正要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却见陈泽安又忽然闭上了眼,似乎睡着了,可是那对剑眉依旧深深地蹙着,神情依旧是非常痛苦。
任长宁想要将她的手抽出来,可是陈泽安却死死地抓着,她只得无奈地用另外一手去测他的额温。
还好,他只是稍稍有点烫,有些微微的烧。
看来他刚才的异常举动并不是高烧突发引起的,多半是做了什么噩梦。
想通这点,任长宁索性继续趴下睡觉。
陈泽安觉得他似乎做了一场梦,梦里是刀光剑影、鲜血淋淋、尸横遍野。
梦里,好像有个他很在乎的人刺了他一剑,让他很痛很恨,很恨很痛,那种痛和恨都是直入心扉、痛苦不堪。
梦里,好像也有青草绿叶,好像也有清新空气,好像也有任长宁。
陈泽安觉得他的手里似乎抓着什么东西,软软的、滑滑的、暖暖的,让他觉得十分舒服。
睁开眼时,他才看到任长宁趴在他身边睡着了,而他的手里抓的,正是她的手。
只是,她的手却有些泛青。
陈泽安这才反应过来,是他将任长宁的手抓得太紧了,他松了松些力,却有些舍不得松开她的手。
以前他不曾觉得什么,可是今晚面对死亡的时候,他才发现,任长宁于他似乎很重要。
他不知道这种在乎算什么,却清楚,如果要他在她和自己之间选择,他宁愿那个生的人是她。
如果可以选择,他很想一辈子都有她陪着。
睡着的任长宁很安静,静静地趴在那里,给人的感觉非常安宁美好。
她似乎洗过澡,身上透着一股沁人的清香,一头乌发如丝绸般自肩上垂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