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木利久并没有添油加醋,他尽量组织好语言,“是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做生意失败,烫伤了我。在学校上课时,老师问是不是有人欺负我,我说了是他……”
连‘父亲’这个词都不敢说出口,比起怨恨,更多的是惶恐茫然。
“后来他很生气的把我打了一顿,我就再也没去过学校了……”
小男孩埋在银八老师怀里,透过那只安全感十足的胳膊偷看正在无能狂怒的祢木野。
“他们封了窗户,房间太暗了,还总有敲窗户的声音,我很害怕,吃不下去。我、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没有撒谎。”
“嗨嗨,”银八老师拍了拍他的脑袋,“我们知道你没撒谎,累了就睡觉,睡醒了,一切都解决了。”
听了这话,眼底有青黑的小男孩真的打了个呵欠,在这嘈杂的声音中沉沉睡去。
他久违的没有做噩梦,鼻尖还总萦绕着一股香甜的味道,就像是很久以前喝的草莓牛奶。
“他……”
夏油杰压低声音,看向祢木野的眼神带着不善。
“将他关在不见光的房间里两年,动辄打骂。那只一级咒灵还总是上门恶作剧。老师,有办法让他不再回到这里吗?”
“嘛,只要他不想,有的是办法。”
宽阔的手掌偶尔拍拍小男孩瘦得脊骨突出的背,银八老师的目光从正在争抢话筒的五条悟、神乐身上划过,又落在夏油杰的脸上。
“人多又乱,警察过会才能来,夏油同学如果有什么想做的,现在做刚刚好。”
夏油杰不太明白的看着他。
银八老师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这是十分熟悉的笑容。
温柔,还带着他幼年梦寐以求的纵容。之前看到银八老师这么对神乐和志村新八,嘴上不说,可内心深处十分羡慕。
后来在冲绳修学旅行时,那个繁星灿烂的夜晚,老师也这么对他笑了,懒洋洋的抓着一只三级咒灵,任由他用咒具祓除。
丸子头少年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挚友身上。
挚友为什么会抢过话筒唱rap?
因为他想这么做。银八老师也没阻止。
那他此时此刻想做什么?
目光又落在想逃跑却被人群围起来的祢木一家身上。
狠狠揍一拳吗?
不是。
少年终于明白那个纵容的笑。
他放出了几只咒灵。
与此同时。
祢木野正试图逃离,家里其他三人也支持他,还不断和邻里解释。
“他真的生病了,我们没撒谎!”
“撒谎的是那个孩子!”
“孩子他爸这么好,怎么会故意虐待孩子?你们不要被一个撒谎精骗了。”
“那些人是人贩子,抢走了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