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听得惊讶极了,他说:“东京塔?这不成恐怖分子了吗?”
司机师傅笑说:“这要是恐怖分子,那东京的恐怖分子可就太多了,炸新干线的难道不是?要我说也就是普通的罪犯,这几年经济形势不好,罪犯也越来越有创造力了。”
“恐怖分子,少说也得要武装直升机扫射东京塔吧。”
听到这,其实七海建人是想吐槽的,经济形势不好跟罪犯有创造力,这两者有关吗?要他说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没说话,一是七海建人性格有些冷淡,是不是会参与谈话的,二则是他在回消息,刚才五条悟在群里宣告了一声,说接到了新的案子,名侦探五条悟要重出江湖了,这让七海建人隐隐有所预感。
果然,下一秒,电台广播就传来新消息:“大名鼎鼎的高中生侦探五条悟已连线警视厅……”
剩下的话七海建人没听进去,他发誓,在播至“高中生侦探五条悟”时,庵歌姬学姐那分明穿来了磨牙声。
这种情况,该说咬牙切齿吧。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连串的小声抱怨:“该死的五条悟放鸽子让我来接学弟们自己却出风头,不对,发现炸弹是很重要的事,不能就这点指责他啊歌姬,说到底你一个当咒术师的为什么要去做侦探,还在新闻上大出风头,你是真不怕咒术界暴露啊,五条家也不管管。说什么高中生侦探,你是个高专生啊混蛋,解决案子真不是六眼的功劳吗……”
七海建人捕捉到只言片语,凭他对五条悟的了解拓展出真相,经过三年的学习,他完全能理解庵歌姬的碎碎念,更明白她的怨念。
这世界上怎会有五条悟一样可靠又让人生气的前辈呢?
灰原雄对此一无所知,他只从小声的、密集的、宛若咒语般的低声念叨中捕捉到五条悟的名字,并加以联想,脑袋上无形的灯泡亮了,灰原雄说:“庵前辈很喜欢五条悟吗?”
既然听见了五条悟的名字,只有这一种可能吧。
七海建人散在计程车皮垫上的手指蓦地缩紧了:八嘎!
他近乎绝望地想道:这家伙一点也不会读空气啊!
不,正常人的话,也不会意识到眼前的庵歌姬与自己认识五条悟吧,他们又不是高中生侦探。
庵歌姬本是一名宽和的前辈,但当灰原雄将自己的猜测脱口而出后,她就被无形的黑色气体包围了,只有一双眼中射出冷冷的、仇恨的光。
“抱歉,改道,直接去米花医院。”她扭头对司机说。
计程车师傅道:“哎?米花医院?那里被交通管制了,整条米花大道都不通哦,小姐。”
庵歌姬说:“在最近的地方把我们放下来。”
司机其实是高兴的,他知道一条小路,毗邻米花大道,只要再堵一段将几人放下来,他就能去接新的一单,没有人愿意将时光空耗在没有穷尽的拥堵上。
单基于年长者的义务,他忠告这些年轻人:“米花医院已经被警察围住了,那儿毕竟有炸弹,很危险,还是不要去为好哦。”
庵歌姬很固执,当然,她非有勇无谋之辈,很多时候有自己的考量,于是她对计程车司机说:“您放心,我们只是去那儿找一名同学。”
同学这两个字是从她牙缝中挤出来的,没有深仇大恨,也不至于这般咬牙切齿。
司机同意了,将他们放下,更重要的是他相信日本警方,若让一群半大的孩子跑进爆炸案现场,也太不称职了。
更让他放心的是,放下这仨小家伙五分钟后,电台传来新消息,大意是说五条悟已经找到剩下一枚炸弹的所在地,警方正在排查,又夹杂着来自现场的信息,工藤新一表示“那家伙根本不是推理出的吧”云云,更像是高中生的意气之争。
他舒一口气道:这下我就放心了,炸弹都找到了,哪怕去现场也很安全。
以上这些是庵歌姬他们所不知的。
被在米花大道的入口处放下,目视计程车一骑绝尘,只留下两排尾气,灰原雄已浓缩成行走的问号,他忍不住问道:“庵学姐,我们接下来是去……”
庵歌姬背后的黑气只增不减,她说:“去找五条悟。”
此时灰原雄还没能理解,他喃喃地说“五条悟”。
倒是七海建人,万分忧心他这过于单纯的新同学说出些让庵歌姬吐血三升,以至于往后求学生涯饱受前辈刁难的话来,开口打断道:“五条悟,他是同校的前辈,庵前辈是三年级,五条前辈是二年级。”
若不说清楚,他或许以为庵歌姬是五条悟的死忠粉、私生饭,他破案就要跟去尖叫的女子高中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