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包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田纲吉迟缓地转过身看去。
世界变成一片虚无,里包恩站的位置离他并不远,但又好像在他能够到达的距离之外。列恩变成了熟悉的cz-75形态,它被里包恩握在手中,枪口对着地面。
“回不去了,蠢纲。”
“不,我并不想当什么afia,那群人都是违法乱纪,漠视生命的暴徒,不,我不要变成那样!”他的声音似乎变回了往日那样,时常惊惶无措、下意识逃避的普通人一样。田纲吉抱着头,回避着里包恩的视线。
对,他是普通人,什么彭格列、afia的,和他的生活相差甚远。
“纲吉君。”平日里温柔朝气的女声变得忧愁,田纲吉迟疑地抬头,正对上站在里包恩身后的川京子的视线。
“你和哥哥说的相扑大会,是真的吗?为什么他身上会有那么多伤口?哥哥很爱拳击,可是他的手……我真的好怕,好怕,”川京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她哭着吼道:“纲吉君,你们都在骗我是不是!”
田纲吉心神大乱,“不是的!京子,你听我说,我们”
在他还没有完成对川京子的解释时,她的身边又多了一人。
“小纲,为什么总是让妈妈担心呢?”田奈奈悲伤地注视着他,“成绩差也好,体育不行也没关系,妈妈只希望小纲能健康长大而已。”
“妈妈,我不是”
“小纲也会像爸爸那样离开吗?”
“不会!我永远也不会变成爸爸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田纲吉心底对父亲的怨怼上涌,他才刚向田奈奈的方向迈出一步想要解释清楚的时候,肩膀上突然落下了一只手。
“阿纲。”
田纲吉的脚步止住,他怔愣地回头,撞进了一片紫晶般神秘深邃的眼中,
“……千,夏……”他突然害怕了起来,他不想听到将千夏和其他人一样责备他的声音,他在里包恩的批评弹里听到过,那样失望无奈的语气,那样轻视的话语,比任何人对他的抱怨都要令他痛苦、不甘。
拜托了,不要说出那样的话。你是第一个告诉废材的我,我必定有值得你学习的地方,你是第一个否认我是废材的人……至少不要是你!
“醒醒,阿纲!”
!
田纲吉猛地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他熟悉的卧室天花板,和将千夏那张皱眉担忧的脸。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他目光游移地观察着室内,在看到换了睡衣在桌边喝着牛奶的里包恩时,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
“还好吗?你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
他刚才,是在做梦……对,是做梦。田纲吉坐起了身,撑着额头安抚着自己的精神。妈妈不会说那种话,京子也不会,里包恩……这,里包恩可能是真的会说。
“怎么,梦到自己登上了彭格列十代目的宝座吗?”
你看。
“我都说了不想做什么afia啊……”田纲吉松了口气,这才有了空回复将千夏的问题,“嗯,做了个有点可怕的梦……”
“要和我说说看吗?”将千夏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我很会解梦哦。”才怪,他完全不会这方面的技术,他是学了点占星的解读星轨运行背后的预兆信息,但是解梦已经是另一个学派的知识了,他想做的不过是心理辅导而已。
田纲吉承认,他被将千夏这幅作态迷惑了片刻,不过他并不想把自己梦中的事说出去,他不想承认自己的观念已经在黑曜事件和指环争夺战中发生了改变。他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抗拒afia了……这不应该,也不够合理。
他仍然畏惧着充满血腥味的afia世界,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渐渐习惯了和afia有关的人或事。
“千夏,你觉得……afia是什么样的?”
将千夏笑道:“里包恩这样的?”
“……”田纲吉没说话,而是用控诉的眼神看着和他开了句玩笑的将千夏。
将千夏见好就收,逗兔子也要讲一个度,“阿纲问我这个问题,是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