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我一直在考虑,应该用何种方法,来记录这些现在发生过,但未来不一定能够看清楚的历史呢?”
封游把进门时的漫不经心收起来,认真地听着摩拉克斯正在讲的话。
“历史确实可以被人写成书籍记录,但历史也可以被书写的人改写,即使不管书写者的品行如何,在漫长的时光岁月之中,历史也依旧会被岁月扭曲。”
“无论是否出自书写者的改动、还是阅读接受者的改动,任何主观意愿上的接触,都会使原本客观存在的事实与现实被或多或少的扭曲。”
摩拉克斯放下手中的书,将这珍贵的古书放在桌子上,用手按着滑到封游的跟前。
“所以,我需要找到一种更好的记录,才能铭刻真实的历史。”
案牍对面的青年坐下,弯腰将古书拿起。
原本配色稍显暗沉的书籍,按理说不应该和亮色调的金发与白衣搭配得当,但当书籍被抱进怀里的那一刻,披风上不知名的暗纹、雅致精美的刺绣都与书籍同样相得益彰。
就好像原本就该属于眼前的人一样。
封游垂眸,手指轻轻划过书籍扉页上的文字。
“所以……记录这件事,要交给我?”
“封兄远渡重天跨越星海,本就不属于提瓦特的原生居民。”摩拉克斯将目光投向窗外。
正值璃月冬日,窗外有一束和煦的暖阳,之前银装素裹的腊梅树此刻也生出了几株花苞,点缀枝头。
天空的飞鸟偶尔也落于腊梅树枝头稍作歇息。
璃月广袤,身处魔神战争之际,也难得有了几分安静的意味。
一向沉稳的鎏金色眼眸里带了几分不应该在这个年龄出现的怀念之情。
“只要将客观的事件,记录在不会被这个世界改变的降临者身上……是否会出现不会被更改的永恒呢……”
“即使是看似不变的刻石也依旧是被时间掌控的磐石,也许在世界的尽头,磐石依旧会发生变化。”
封游从摩拉克斯的话里敏锐地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之处。
“摩拉克斯你……以前见过我吗?”
岩王帝君并不只是寻常魔神一般平庸的掌权者,相反,他极其出色,任何举动在下属看来都有着独属他的深意。
但这并非是下属对他的盲目崇拜和推崇,而是用孤云阁下镇压的无数魔神证明的事实。
整个璃月,只有摩拉克斯名副其实地担得上一句「帝君」。
摩拉克斯把视线悠悠转回来,面对封游认真的视线,反而并不急着回答他。
而是伸手,惬意地给自己继续倒了一杯茶。
袅袅茶烟自下升起,模糊了摩拉克斯的面容。
“这个嘛……应该问封游兄你自己了。”
“封兄,可曾见过我?”
封游不做答话,只是将手往前伸一些,另一只手把古书扣在怀里。
手指指尖刚好能碰到往上浮动而飘起的白烟。
还是热的。
封游面无表情:“你的封兄也什么都不知道哦。”
知道再往下问下去,也问不出别的东西,封游便打算再从摩拉克斯书桌前拎一株清心再跑毕竟清心比甜甜花更难采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