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体重的原因,天鹅一般都需要在湖面或者平地上进行一段距离的助跑才可以飞起来。但这个地方可没有什么空间给它发挥……这个小呆瓜是怎么想着落在烟囱上面的。”
“嘶嘶!”
疣鼻天鹅似乎也听到了旅行家对自己无奈的称呼,当即拍了拍翅膀,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似乎想要抱怨什么, 但最后还是悻悻地缩成了一团, 没有敢轻易离开这个地方。
这个房子是很古典的三角式尖顶组成的, 顶端也没有别的可以停脚的地方,甚至因为比较独特的建筑结构,过于密集的尖锐屋顶可能会对天鹅张开时宽大的翅膀造成伤害。
而且这种倾斜程度的坡面,对于靠着脚蹼走路的天鹅来说站稳都很困难,更不用说在飞翔之前的冲刺了。
“早知道我就应该造一个平顶的房子。”
萧伯纳又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在梯子上面、打算把这只天鹅抢救下来的北原和枫,最后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我就不应该因为懒得清理平顶上的积水就选择这么复杂的尖顶。”
“我也这么觉得。这样的话,我们现在说不定正在吃午饭……哦,还是全素的午餐。”
王者尔德双手抱胸,没好气地说道,同时不怀好意地看着堵在烟囱上面的白色大鸟,很有一种拽着对方翅膀拖下来的冲动。
虽然作为一名画家,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构图的确有其的精妙之处但是这可是以他的午饭时间推迟作为代价的!
而且在伦敦的日子里,他简直是天天被那些小女孩拉着画那些泰晤士河上面的天鹅,早就厌烦到这辈子都不想碰见这种鸟了。
“没必要,王尔德。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会给你额外准备一份下午的小食的。”
北原和枫很显然听到了画家的话,扭过头对他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接着从梯子上面爬到屋檐上,朝着蹲在烟囱上的天鹅缓缓地靠近。
屋顶过于陡峭的斜坡对于人类来说无疑也很危险,导致旅行家不得不往上走几步就要稍微停顿一下,防止自己攀爬的时候因为重心不稳而出现什么问题。
萧伯纳看着对方越来越靠近那只有些不安的天鹅,稍微松了一口气,这才扭过头,打算就天鹅的问题和王尔德这个混蛋好好理论一遍。
然后他便发现了画家脸上几乎快要压抑不住的焦虑这个一向自持优雅的人把自己的衣袖攥得皱巴巴的,紧紧地盯着北原和枫,下意识地随着对方的位置改变而挪动,像是随时都做好了把人接住的准备。
看上去比那只被困的天鹅还要急一百倍,但是又固执地憋在嗓子眼里,只是通过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表现出来。
看上去像是他家里的那个古董花瓶被人架在了天线杆上似的。
萧伯纳挑了下眉,如是想到。
他可不认为王尔德的反应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相比较起来,更像是发现那些“属于自己的”“美丽又美妙”的东西处于危险境地的焦躁。
事实上,王尔德的确是这么想的。
他在底下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没有忍住,高声开口道:“喂!北原,你没事吧!要不就不管那只天鹅了?你要怎么带着它下来啊!”
“没事,到时候直接把它放到屋顶边缘,它就会自己拍着翅膀跳下去的。现在主要还是烟囱周边有比较高的障碍物,它不敢张开翅膀。”
北原和枫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白天鹅,语气相当轻松,稍微安抚了一下王尔德有点焦虑的心情,接着翻上一个比较小的屋脊这座别墅是高低不一的嵌合式结构,所以屋脊自然也不止有一个。
这个时候他和天鹅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北原和枫歪头打量了一眼这只似乎有些紧张和疲倦的大家伙,没有出声去惊吓它,只是朝着对方主动伸出了手,耐心地等待着。
“嘶……”
疣鼻天鹅和那对橘金色的眼睛对视了好一会儿,抖了抖自己雪白的羽毛,似乎是察觉到了眼前这个人没有什么恶意,于是脖子稍微伸出来了一点,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埋在羽毛里,朝着对方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挪了挪。
接着,它小幅度地扇了一下自己的翅膀,谨慎地跳到了人类的怀里,感受着对方同样谨慎的动作,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啦,不要怕。没事了。”
北原和枫呼出一口气,有些费力地抱住这只颇有分量的大鸟,伸手安抚般地摸过对方身上带着浅黄色的白色羽毛,把对方尽可能地托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按着对方有力的翅膀,生怕它受惊扇上一两下。
但不得不说,这只天鹅摸起来真的挺舒服,尤其是在宽大翅膀和腹部下面藏着的绒毛,基本都是软乎乎的,手感好到像是在撸毛绒团子。
天鹅这次没有鸣叫,只是十分温顺地把自己修长的脖子缠在旅行家的脖颈上,脑袋枕在这个人类的肩头,看着对方的动作。
“我想想该怎么帮你……你的分量可有点超乎我的意料了,大家伙。你抱上去差不多都快二十斤了。”
北原和枫无奈地揉揉对方的脑袋,结果被这只鸟用喙不轻不重地啄了一下,表情变得更加无奈了一点,抱着对方挪动着身子,最后从屋脊上小心翼翼地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