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宇宙的科学家们永远都在展望着星空与遥远的未来。但他们也同样拥有着地球上人们一样的生活与烦恼,比如说怎么样教孩子,怎么样去面对自己孤独的内心。
但没有关系,在宇宙里,时间是一件没有太大意义的事情。他们大可以慢慢地花时间去一点点地学习。
道格拉斯亚当斯要去给自己家的孩子弹吉他去了,赫伯特则是悠悠闲闲地继续看今日份的报纸,等着阿西莫夫过来,好一起嘲笑某个人。
星星依旧按照自己的轨迹行走,等待着下一个日子的重逢,有条不紊得就像是这个混乱而又规律的宇宙。
就在小王子还在抱着玫瑰数着天上面的星星时,地球的天空已经亮起来了。
北原和枫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朝四周推了推四周散落的酒瓶子,打定主意下次绝对不会陪某个人喝那么多酒后,才把拜伦喊起来。
“乔治?乔治先生?”
“不要不要,让我稍微睡个懒觉好不好,就那么一会儿嘛,北原……”
拜伦勉勉强强地睁开一只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单词,伸手抱住了北原和枫的腰,脑袋靠在对方的腿上蹭了蹭:“否则我就要困得把船开到海沟里去了。”
说完,他就头一歪,十分安详地进入了新一轮梦乡,显得这句话比起解释,更像是一句想起来就说一声的通知。
北原和枫无奈地看着他,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对方别在耳后卷得整整齐齐的红色短发,感受着手掌蓬松柔软的触感。
“雪莱当年到底是怎么和拜伦相处的?”
他看着窝在拜伦胸口的小云雀,突然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虽然他和安东尼分开了,但是当初的那个特异点好像对他们彼此的能力都产生了终生性的影响,就算是遥远的分别也没有让他的视野变成一开始的样子。
对于旅行家来说,这也算是一个额外的安慰了:至少在注视星星的时候,他们依旧可以分享着同一个美丽的世界。
懒洋洋瘫成一团鸟饼的云雀睁开眼睛,似乎也被他的这个问题难住了,很严肃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你知道被老虎指使着的兔子吗?
他们两个就是这个样子相处的。雪莱总是听他的话,而且特别崇拜和依赖他是的,他们总是觉得自己是在依赖对方,但不知道自己也是被依赖的对象。
或许是性格和记忆只继承了雪莱一小部分,大多数时候都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缘故,云雀看待事物的角度比这两个当时人都要清晰得多,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清脆的啼鸣仿佛带着局外人的叹息。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啦。”
云雀用歌唱家般悦耳而动听的嗓子说道,然后蹦蹦跳跳地走了几步,一下子从甲板上面飞起来,翅膀拍打着冲上天空。
“接下来还有无数的好日子哦,北原。”
它用鸟雀的语言轻快地鸣叫着,唱着属于云雀的颂歌,在云间高高地吟唱道:“所以朝着前方走啊,去太阳的深处,去追逐着光,就像是你以前一样。我们和他们都在看着呢!”
北原和枫微微一愣,抬起头,看到飞鸟的翅膀划破耀眼的曙光,擦亮太阳所发出的燃烧般的光与火,娇小的身影没入绚烂云霄。
它飞走了。
就像是所有的云雀一样,它们总会在某一刻启程,直直地向着高天飞去,又会在某个时刻轻巧地落回自己地面上的家。
“诶?”
突然被飞鸟赠送了歌曲的旅行家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一簇阳光,目光看向远处的高天。
那里的霞光绚烂,如同大自然最美丽最温暖的颜色被堆叠到了一起,混合成了谁也不懂但谁都会为之惊艳的画卷。
旅行家安安静静地看着,最后叹了口气,橘金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温柔的无奈。
明明他还没有这么脆弱啊……怎么这些家伙一个个都这么在意,搞得他好像心理上出现了什么问题似的。
“不过也的确该振作一点了。明明是一个旅行家和老师,老是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北原和枫摇头笑了笑,最后伸手抱住了拜伦的身子,把对方当成枕头,整个人都趴了上去,闭上了那对眼睛,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开口:
“只是多相处了几年而已,不要那么空落落的啊,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