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团团抱着胳膊,小脸很是严肃,但是一对上他爹那张谄媚的笑脸,政团团也只得叹口气罢了。
“父亲的胳膊可全好了?”
异人躲在帐篷中,小声儿地道,“政儿放心吧,有了肉干补充,其实第二天就没啥大碍了。只不过,你也知道,你曾祖的兄长武王……”
秦武王,即上一任秦王,如今秦王的兄长嬴荡,据说天生神力,孔武好戏,结果举鼎之时,被砸断胫骨而亡。
死的时候才二十三岁。
嬴荡鲁莽早夭,子楚可不想叫自己在世人眼里也落得个力大无脑的形象。
再说救神鼎而不伤,也招人忌讳,还不如装作伤的不轻,反倒能得秦王和安国君的怜惜之情。
嬴政聪慧,他爹开个头,他便懂了,只是心里还是很生气,闷闷不乐地长叹一声,“父亲此次运送九鼎有功,且之前征伐赵国,也颇有建树,只怕以后祖父不会再叫您上战场了。”
子楚清咳一声,神色讪讪:还真叫他儿子说对了。
不上战场也没啥,就是要长居咸阳罢了。
但是身居咸阳,那自己便要在各方各界的眼皮子底下生存,时时刻刻,身边都会多出不止一双眼睛。
不止华阳夫人,如今他爹,甚至他祖父,都会有意无意地
因为各种目的,往他身边派人。
那样的话,他与儿子通话,就会越发地不方便。
政团团小眉毛皱的紧紧的,面露担忧,“父亲在咸阳,比出征还要危险……”
子楚叫儿子说得一怔,继而欣慰地笑了,这会儿他真想摸摸他儿子软绒绒的头毛,“放心吧,政儿莫哭,父亲晓得照顾自己,等十年之期到了,我还要去邯郸,接政儿回家呢!”
嬴政眨眨眼睛。
哼,他才没想要哭呢!
只是,“父亲,您早点来接我吧……”
子楚好心酸的,“政儿是不是想父亲了?”都是他不好,再如何,也该日日把镜子摆出来,叫儿子瞧自己一眼的。
自恋公子就自恋公子呗,又能如何!
嬴政摇了摇头,“父亲在咸阳,势单力孤,政儿很是悬心。”
嗷,呜呜呜……
第二天,子楚红着一双眼睛去给安国君请安,安国君一见他就笑了,“年纪轻轻的,身体是好,只是也要爱惜自己,不要熬夜才是。”
子楚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掏出帕子来擦擦,给父亲请罪道,“儿子这是惦记政儿了,因此哭了一通,父亲勿怪!”
安国君听了,长叹一声,拍拍子楚,“难为你一片慈父之心!”不过没关系,等多生几个,也就爱不过来了。
没过多久,嬴政便得了消息,子楚姬妾有孕。
这消息不是咸阳那边传来的,也不是他爹子楚通过宝镜告诉他的,而是政团团早起去背书,四不相一见他,就笑着道,“政儿这是要做哥哥了!”
嬴政一大清早叫晨风一激,精神无比,脑子全在要背诵的课文上,分神想了一下道,“老师要收新弟子了?”
是谁?
难不成是那燕丹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叫老师松口收他为记名弟子了?
四不相在政团团长眉上一扫,笑道,“不是师弟,是血缘兄弟,瞧,这面相多明显,兄弟宫就是这么说的嘛!”
大家伙儿一听,都好奇地凑过来瞧。
政团团是没跟老师学过相面术的,摸出镜子来照照自己:嗯,还是玉雪可爱英俊帅气的秦国小公子嘛,跟昨天没有分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