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能听见撞针碰撞的声音,下一秒火光就会自眼前迸射开。
“这种程度的威胁,你觉得有意义吗?”
松江时雨的声音依旧平静冷淡,甚至因为职业问题,带上了引导一般的耐心。
他垂下眸,金发遮住了额头上的红痕,看似在示弱,实则压根没管枪口,伸手去够放在一旁的工具箱。
他已经观察过炸弹,确认了哪根是雷管。
琴酒伸出腿,挡在了松江时雨的动作轨迹上,在对方看似无力的手触碰到裤脚时,俯身抓住他的肩膀,直直将他往上拽。
他还记得资料上,面前这个看似波澜不惊的警察,实际上身体早在一次次的重伤中变得虚弱。
起码不会是他的对手。
就这时,刚才平静如死水的金发警官眼中骤然闪过一抹厉色。
松江时雨侧身一扭,早就暗中发力的小腿往上蹬,像是捕食猎物的猎豹一般,曲肘朝琴酒的胸口处撞去。
琴酒本能地向后一闪,左手的枪险些扣下扳机,好在他还记得旁边还有未拆的炸弹,强行克制住动作,肩膀硬挨了这一记。
“你找死!”
他厉声说着,手中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趁着松江时雨前倾的姿势,抬脚踢中了他的小腿。
“唔。”
金发青年踉跄了一下,扶着身后的酒架稳住身形。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几个来回,酒窖中噼里啪啦的酒酿落在地上,在偏高的温度蒸腾着,散发着醉人的香气。
松江时雨背靠着酒架喘着粗气,身后白酒倾洒,与琴酒自外面带进来的雨水一起,浸湿了他的衬衫,隐约露出底下伤痕累累的肌肤。
那是过去多次险境造成的伤,致使他一年四季都习惯性穿着长袖。
而此时,他的手臂在刚才的战斗中被玻璃划出了一道长而狭窄的口子,鲜红的血将布料浸透,最终沿着细瘦的手腕落到地上。
琴酒站在他面前,两人贴得极近,他甚至能嗅到从松江时雨身上传来的血腥味,与浓稠的酒味杂糅,带着致命的信号。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伤口刺疼火辣。
他已经很久没受伤了,更别说险些被划破动脉。
“哈哈!咳咳咳。”
金发青年难得笑出了声,带着近乎扭曲的快意和偏执。
冰冷的假面瞬间破碎,暗中的野兽露出獠牙。
猎物与猎人的转换,有时只是在顷刻间。
松江时雨有些颤抖地用另一只手撩起自己的浸满血的袖子,一抹银色在鲜血中,像是流动的银河。
琴酒的右手被扣着“银河”的一部分,他甚至能触碰到松江时雨的指尖。
冰凉的,因为兴奋而微微颤动。
“你……”
琴酒抬眸,看着松江时雨映着火光的蓝眸中闪烁的快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最大的信息误差。
这个家伙……他压根就没想活着出去!
“现在让我拆弹还来得及,到时候u盘不u盘的也无所谓。”松江时雨的笑容弧度很大,带着疯狂,而他却不自知,语调依旧平静,“这位不知名的杀手先生,你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