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见觉得,那是他出生以来,过得最吵的三分钟。

不管什么都歇斯底里,不管什么都发生在转瞬间。

等回过神来,父与母生生戳爆了那两只不属于它的眼睛,而赤司雅治捂着喉咙倒在地上,要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他的衣服上布满了血迹和脏污,根本没有往日干净贵气的模样。

他的身体无处不在痛,每一寸肌肉都在痉挛颤抖,被咒灵拖行,被两面宿傩踹飞,又被掐着脖子体验痛苦而漫长的窒息,且在暴怒下对父与母下达命令,整个大脑都是缺氧晕眩的状态。

“比见先生,禅院……”可赤司雅治没有就此失去意识,

仿佛刚刚失去理智一般惊怒的不是他,赤司雅治几乎将情绪收放自如,

“那根手指还在父与母体内。”

这才是他们来这的目的。

“大概一时拿不出来,我的身体暂时无法动,需要麻烦你了。”他的态度谦逊有礼,却不显弱气。

“哦,哦,好的。”比见惊醒一样,迟缓的一步步走过去,他没见过雅治那么失态,此时总觉得不真实,而看着恢复原样的父与母更是不敢靠近,“雅治,它……”

赤司雅治抬眸看着陷入安静的咒灵,

它像是做错事一般,无措的躲开雅治的视线,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没有说话。

平常的话,现在要焦急的围上来问他身体怎么样了。

赤司雅治扯出个笑,“做得很好,爸爸,妈妈。”他夸奖道,

“你们又一次保护了我。”

这一幕,看上去格外扭曲。

比见呼吸一窒,觉得心脏都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他回头看向在场第三个人,那人该有和他一样的心情,

对了,对了……

有第三个人。

比见恍惚的想,

……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之后,赤司雅治是在硝子的救治室醒来的。

他的身体被恢复得完好无损,除了有些疲惫,什么伤都没有。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受伤,父与母没保护好你吗?”硝子坐在病床旁边的转椅上,撑着膝盖看着他,“是很严重的伤,再晚几分钟,反转术式都救不了你,你直接去投胎吧。”

医护对病人多少都会有些刀子嘴,不满他不爱护自己的身体,赤司雅治虚虚的笑了笑,没敢反驳什么。

……他觉得自己像做了场噩梦一样。

而事实上,那不是噩梦。

如果是噩梦反而是好事。

“杰呢?”

“为什么一醒来就问他?”

“有些……想找人说说话。”赤司雅治哑声道,“抱歉,不用去叫他,他也很忙。”

家入硝子静静凝视着他,那眼神雅治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