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余光里那抹深蓝色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她。”
“嘶……”一声压抑的、像是痛呼的声音。
“我是说——有点意思,我去看一眼那丫头。”语调立即变得高傲不可攀了。
女孩紧张地伏在地上,不敢吱声,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瘫软地倒下。
下楼的时候,狐之助抱着自己的尾巴泪目:“我这是第一次,没拿捏好堕姬的语气和说话习惯,之后一定努力。”
谁让是它自己提出的说错话就拉尾巴的!
三日月忍不住一笑,“等到他们离开,你就可以休息了。”
是的,为了尽可能掩人耳目,遮住大部分面容的同时,狐之助的高科技也派上了用场。它将代替三日月用堕姬的声音说话——虽然模仿的不很出神,但这是目前最为便利的办法了。
因此,它只能趴在三日月的脖子上装围巾。
到了楼下,三日月一眼就看到众多游女之间的我妻善逸——那头金发太过耀眼,即使少年化了很浓很傻的妆也不会泯然众人。
看着我妻善逸腰间打在正前方的带结,三日月不禁思索起这到底是谁给他换上的。
在这花街之中,带结系在前面是可以卖身的意思,系在后面才是卖艺不卖身。
看少年这醉心弹琴的样子,京极屋给他的定义大概是“艺伎”。所以……音柱是为了保证少年的人身安全,故意给他化成这幅模样的吗?
三日月深深地感受到了宇髓天元的恶趣味,也对京极屋老板的“宽容”感到惊诧。
高昂激烈的音乐声响彻房间,加上游女们的热情捧场,对方似乎完全沉浸在了演奏里,对他的到来毫无所觉。
但很快,有人注意到了花魁的身影。
“是蕨姬花魁!”
“蕨姬花魁来了!”
游女们纷纷闭口不言,却也不敢逃走——如果被花魁记住,之后多得是苦头吃。
刚刚还火热的气氛立刻降至冰点,我妻善逸抒发悲愤情感的同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掀开眼皮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问:“姐姐们,怎么不继续夸我了呀?”
音柱那家伙把他白送出去的仇他记住了……他一定要成为这条街上最卖座的花魁!
“善子,善子……别弹了……花魁来了……”有人在一边好心提醒,拉了拉他的袖子。
花魁!?说来就来了??
我妻善逸猛地睁大眼睛,打算看看他未来的标杆。
连接一二楼的楼梯口,光线较别处更昏暗。一个高挑的蓝色身影安静地伫立在那里,手中持一把张开的黑面金骨的桧扇,遮住了大半张脸。扇子上,那细碎的樱花装饰闪闪发亮,垂樱挂坠轻轻摇晃,让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我妻善逸咽了咽口水,正想打个招呼,转眼看到老板走上前去,“蕨姬,你怎么下来了?”
中年女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像是看到了不愿见到的人,对花魁介绍他:“今天新来的丫头,不怎么好看,三味线和古筝弹得不错,留在这当艺伎。”
我妻善逸正不解着这么美的花魁姐姐好像不受老板欢迎,下一秒就听见了老板的话,拳头直接硬了。
说什么呢!!!!懂不懂礼貌啊!!!谁不好看啊!!!
“下来看看而已。”慵懒的声线让我妻善逸的骨头都酥了。
下一句:“用不着你管,老太婆。”
我妻善逸哽柱,看了看周围游女的表情都司空见惯一般,忍不住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