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剑一觉醒来,发现阳光已经透窗而入,照进了屋内,洒落在床前。
他伸伸懒腰,起身下床,走到房外。
绿色的藤蔓已铺满了整个围墙,并蔓延到屋顶上了。
“大人,醒了?”厅堂里的彭金石与潘栋二人闪身而出。
“你们……咋来了?我不是叫你们镇住阵脚吗?”石剑蓦见亲信部属,心头既感动又诧异。
“大人,谁也不知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大伙都想着你,担心你,所以……”潘栋把自己、彭金石、刘来福已辞呈的情况禀报给石剑。
“唉……既来之,则安之。坐,当在涪城石府一样,吃什么喝什么,自己动手,不必见外。”石剑见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便招呼他们到厅堂坐下。
“何大人去哪里了?”他听说何丛被王朝强迫告老还乡,不禁又有些担心何丛夫妇会受人欺负。
因为何丛是他的恩人,是何丛当年收留他避难,又是引他入官场的引路人。
他对他们夫妇还是很有感情的。
“何大人没去拿那五百两告老还乡仪程费,事后弟兄们也到过何府,但他们已人去楼空。”潘栋虽然不明白石剑为何对猥琐好贪懒散的何丛那么好,但也不敢打听和追问。
“不会被王朝秘密害了吧?”石剑蓦然一惊,全身冒汗。
“不会的,大人,何大人走出府衙,弟兄们还与王朝、方世中等人在公堂上,而且事前王朝领着府衙及各税司中人,全程陪同黄公公、吕大人他们。”彭金石连忙安慰。
“哦……好!”石剑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不放心。
“大人,你可去拜会杨涟大人他们?”彭金石委婉地提醒石剑可以找人作保。
“没有。侯赛因将我押送到京,对我说可以到处闲逛,但不可以离京,不可以接触朝中大臣,不得传诏不可以入宫,在我没有定罪之前,我的俸薪由内务府专人送来,允许有人来看我。哈哈……我比坐牢好很多。”石剑简单地说了情况,又自嘲一笑。
“大人,你是好官,其实也没犯错呀,这自古以来,哪位好官不得罪人的?唉……咱把你爱民如子的牌匾拆下带来了,放在你的书房里。”潘栋又替石剑不值。
“算了,你们甚少上京,有空出府到处逛荡一下,需要银子就到习大娘那里拿,就象以前在涪城找兰儿拿银子一样,不必客气。”石剑淡淡地道,起身又走到庭院里,呼吸新鲜空气。
“大人,我们出去逛荡一下,替你打听京城情况。”潘栋随而出,在石剑耳边低语几句,便与彭金石出去了。
“不要惹是生非呀。”石剑大声说了一句,便在庭院里练起一套掌法来。
倏然间,举手投足之间都会不经意流露出妩媚神情的庞美玲又从他心头一掠而过。
石剑一套掌法没练下去,又唉声叹气地收掌立定,然后走到槐树下,喃喃自语:“不知姚家的命运会如何?”
南方的暴雨还在肆虐疯狂地下着,挟着怒吼的风。
树木拼命地挥舞着手臂,想顶住狂风和暴雨,奈何力不从心。
雨水已经把地面和天空连成一片,绿叶花蕊被狂风暴雨打落在坑坑洼洼的积水里飘浮,无助地任由风雨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