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英楞住了话语,然后在众人的期盼眼神中,摇了摇头。
“我说不准。”他答道。
“那些洞虽然不经常的冒出来,但会不会一直有,后头的情况又是哪样,我打不了包票。万一后头是七弯八拐,就算有门道,我们也找不着。”王军英又摇起了头,“我想得还是有些太简单了,光是靠游出去,不会那么轻松。要搞清那里头的情况,我看至少游个大下午。”
“但是,有这种危险的东西呆在水里头,我们最好还是不要下水了。”王军英越过目光,看向毛毯怪的尸体,算是结束了对黄班长所作的“水路可行性报告”。
“用不着才好嘞,水下头游着吃血的玩意儿,打死我也不跳。”旗娃给王军英缠好了绷带。
捋着头发上的水液,我也随旗娃的话语点起头。毛毯怪仅是从水里钻出来了一只,但天知道那幽深的潭水里头是住着一只,还是他娘的一窝呢?即便是在陆地上,这怪物都能跑得那么快,险些让咱们命绝于此。如果换成在水里,谁杀谁可就不一定了。
我宁可从百米崖头跳上粉身碎骨而死,也不愿意被那怪物吸干鲜血而亡。
黄班长听完王军英的“报告”,围着双手,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嗯。”他接纳了王军英的意见。
旗娃将那个小小的急救包收好,递还给了我。他活动着身子,抚拭着额头上的肿包,问话道:“各位领导,现在已经确定水路不通了,咱们现在的问题是,接下来又往哪里走?”
“这张大毛巾是杀掉了,但最大的问题还没解决呢!”他抬头看向头顶的树冠,哀叹着说,“咱们要怎么从这里走出去?”
不必他提醒,大家也知道这是目前面临的大问题。毛毯怪的出现,扰乱了我们的脱逃计划,也打散了我们最初目的。但如今险情已经解决,它对咱们来说,不过是一头“拦路虎”,而我们,要走的是整条路。杀了它,并不代表万事大吉了。
好不容易险象环生后,五个人还是困在这口天坑之中,最本质的问题,未得到任何解决。
这就像学生考试时填写试卷,为了节省时间,聪明的考生,都会将不会做的题先放到一边,继续往下答题。但等到最后完成试卷、身心一舒时,翻开前边儿的卷子一看,发现那道难题下面,仍然是空荡荡的一片。
并且这个问题,对我们五个人来说,难度不小。甚至可能没一个人答得出来。
以前总能听到“人定胜天”四个字,那是对本身力量的自信,有时也是对自然规律的藐视。但望着叶隙间的碧蓝天空,想着天坑边缘的陡崖峭壁,忆着之前寻路无果的焦灼,我又沉重的意识到,天险之下,咱们五个人所能做出的改变,微乎其微。
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兴许能胜过天,但势单力薄的五个人,恐怕只有被老天爷玩弄的份儿——水路不通,攀壁不成,我看啊,唯有给咱们变上一对翅膀,才能飞逃出这口该死的天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