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溶天色,夜月滴悬,荒野上,十两金欲往龠胜明峦,来到中途,只闻一阵歌声飘来,“女儿欢,眉目弯弯,女儿愁,心怀幽幽,一字心锁,开启岁月寂寞,这一年,花凋落;女儿悲,长命无依,女儿恨,飘萍离根,逝水流东,淡月幽照孤人,这一年,花无信;我行行复停停,伴一袭风,徘徊在落寞的门庭,天云用眼泪勾画旧情,一片迷蒙景;我行行复停停,化一缕香,任凭东南西北闯荡,遗落的过往挂在墙上,一片女儿伤;爱怨嗔,百年回身。”
“爹,你要将此剑赠于风光吗?爹啊,瑶映不够好吗?为什麽要送给风光呢?”吴侬软调,透著沉重心绪,回在暗谷,如怨如泣,如哀如思,令人不禁闻之心酸。
“嗯……?”
月光下,行来一妖魅艳色,姿容无匹,令人定睛难移,十两金诧见一时。妖应风光妖娆一笑,娇媚笑意更胜月光,“侬不够好吗?”
“姑娘受伤了。”
“为什麽要有风光,为什麽世上要有风光呢?”妖应风光的囔囔自语,让十两金倍感疑惑,但还是上前关怀,“让我为姑娘医治……嗯?姑娘你。”
“浓要谢你,侬妖应封光今日要来感谢你。”妖异的夜,妖冶的人,眼前艳色,让十两金既惑又惊,“不知姑娘谢字何来。”
妖应风光抿嘴一笑,“侬知你献出羽节骨,希音之响才能发出,就是此响让侬醒了,自万劫中回来了,侬谢你。”
“嗯……姑娘是太易玄气所化之形,太易之气所化之形竟是如此妖冶女子,如此美貌,是祸非福。”看着妖应封光深色不悦,十两金尴尬一笑,“啊,姑娘不可误会了,十两金并无恶意,只是眼见姑娘美貌绝世,一时妄言了。”
“你在称赞侬的外表吗?”
十两金倒也实诚,一口回答,“是,姑娘容貌,殊丽绝世。”
“哦……”只见妖应封光,手握心口剑柄,刹时一股浊茫之气,自剑身透出,天地为之惊雷。十两金心中猛然一惊,“嗯……姑娘以身作鞘,包覆了此剑,此剑确实具有非凡品相。”
妖应封光:“区区皮囊,怎比得上这口剑,侬才是无双之物。”
“但太易玄气现形,是为了补强墨剑天命,若能寻之相合,卫世名器方成矣。”十两金话应刚落,妖应封光便不满的冷哼一声,“侬不懂天命,不懂墨剑,侬的天命在己,其他废铁,不足并论,你说,侬是天下无双。”
十两金一捋长须,“姑娘容貌确实天下无双,但剑,却是须与墨剑结合并气,方显完整。”
妖应封光闻言秀眉一皱,薄怒也是别有一番情味,“你是说,这身皮囊才是完美,剑却是还有缺陷。”
“相信姑娘亦感知了自己天命所向,此剑之浊浊玄气正是墨剑所须。呃啊……你。”无心言语,触逆了莫名杀机,十两金不及反应,已被刹来剑气,废去一身武脉,“再说一次,侬剑如何。”
“须……须与……与墨剑……墨剑并气,方是完整。”
“再说一次,侬剑如何。”
“须与墨剑……墨剑并气。”
“嗯。”
天阎魔都大殿之上,罗喉静候妖后到来,只见御神风百无聊赖,提着酒壶仰头一口,“御神风,继承星君之位让你为难了吗?”
“哈,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妖后来到,罗喉双眸一扫,妖后只觉一股无言的压迫感席卷而来。沉重,只有沉重,那是不曾感受过的无匹压力,让妖后只感呼吸渐粗,一滴冷汗滑落。
“妖后,深沉冷静,狠辣强悍,对事情观察入微,且城府极深。然而却非常疼爱自己的儿子黑衣剑少,除了关于儿子的事外,对其他任何事绝不留情,连自己的丈夫也不例外。野心勃勃的同时,还能冷静分析局势,具有与众英雄好汉逐鹿天下的王者风范。”
“与诛天个性极为相近,夫妻因而不合,各自为政,分别统领魔剑道与妖刀界。虽为一介女子,但具有不输男人的领袖气势,面对纷争、诡谲的武林,亦能洞悉利害得失,找寻最有利自己的机会,从而掌握局势。同时亦不间断地锻炼黑衣剑少,以提升黑衣剑少的武学境界。却也为了黑衣,不惜背叛犴妖族,与冥界天岳合作……”
罗喉言辞之间,将妖后平生全数说出,洞察往昔,“妖后,我说的可有差错。”
“分毫不差,武君真是费心了。”妖后听完之后不觉冷汗连连,调查之细致,足见罗喉在此上用心颇深,“武君英雄豪杰,何必苦苦为难妖后一介女流。”
罗喉闻言似有不屑,“哈,一介女流,如果连妖后也只能称为一介女流的话,那这世界上便无几人可称枭雄了。妖后,何必让我看轻你呢。现在你的处境,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归顺天阎魔都才是你最好的选择,怎样,你的决定。”
“这……”
“是选择与你母子情深的黑衣剑少共赴黄泉,还是选择归顺天阎魔都,来换取你们的母子天伦,这都在你的一念之间,谨慎回答吧。”罗喉说完便闭目养神起来,等待
妖后回答。
渐渐握紧的手,渐渐汹涌的心境,妖后此时心潮涌动,退一步是万丈深崖,进一步也是苍茫浪潮。两种选择皆非妖后心中所愿,但越加清晰的思路,也在提醒着自己如何才是明智选择,良久,“好,我答应你,归顺天阎魔都。”
“明智的决定,妖后,未来你会为你今天的选择而感到庆幸。”罗喉闻言缓缓睁开双眼,眉目之中略带欣赏之色,审时度势,能在困境中选择能屈能伸,亦是可称得上大丈夫,“文曲,先带妖后等人下去休息,绕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