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雨零落,飘打一卷未曾阖起的轻册,册上文字成糊,渍染飞白,墨色成瀑,倾出不成文字的心绪。蓦然,墨色尽白,飘零的落雪,在纷飞中,花落一地苍茫,“阅阳一暮,薄日风起忽浙沥。展书一卷,读不尽满目苍凉。”
随着朗吟声起,远处一条身影,拓着微雨,走入一幅水墨烟色,烟墨尽处,一双眉目灼灼。赤睛双眼一眯,凝视墨中来者,“嗯,好浓重的剑肃之气。”
“疑问不能尽的,问剑吧!”叩剑一问,平地骤起三尺冰寒,殢无伤带着不明企图,一会魔王子,剑上恩怨,如何了结?只在起手刹那间,伴随凛冽寒光,跃然雪上,“这口剑上,有你所要的答案。想要知道答案,便用你手上的句芒,来听取剑上之音的回答。”
“我无问题需要解答。”
殢无伤剑舞非墨色,更添一色白,薛天一苍茫,更埋三尺锋,“我是谁,是你此刻的疑问。但,一个陌生的名字,只是让疑惑加深。这名陌生的人,为何找上你?想达成何种目的?这才是你疑惑全貌。”
“若无交集的契缘,一名萍水相逢的人,识名已是足够,何须识人?”魔王子举手投足,不让须眉,不见迟色,只有凶猛的力量,彰显异数的实力。
此时的殢无伤有别于以往,平添一丝冷淡清雅,如梅,凌寒独开。如雪,白胜千秋,“找出我之意义,你的问题就会成形,而问题答案,就在此剑之上。”
“要我找出答案,再从答案中梳理出问题的所在吗?”魔王子方寸不挪,反手奇招应对墨色剑风,“如此无聊的游戏,能让我打发无聊的时间吗?”
赤睛在一旁并无出手的意思,只是冷眼旁观,已审战事僵持,“我观你形色,看似疏离淡漠,但语态间却又一股掩不住的凌寒之感,你要魔王子找出剑上谜题,是不是因为连你自己亦不知该如何揭晓答案?又或者是,只是在拖延时间的把戏。”
殢无伤眉色不见,持剑的手挥洒三尺雪墨,竟有闲情观察一旁的赤睛,其剑上能为,也足以让魔王子刮目相看了,“嗯?以持剑人论剑,易失剑上初心,你之论调让我剑哀吟了。”
赤睛暗自吃惊此人实力:“嗯?此人散发之剑息,别有一股沉雄古魄,隐隐压迫他人内息,世上除了剑之初竟还由此等擅剑之人,他只言谈性冷质冷,似是凡事漠然。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拦截魔王子,不是为情,便是蓄意为谋。而能让魔王子挂怀,嗯,不对,是能阻碍魔王子的,只有火佛宅狱。难道……”
眼前之人,挟着一身谜团,步步趋近,魔王子垂下眉眼,抑住一股莫名的情绪,“有趣味了,有趣味了,我开始觉得有一战的趣味了,来消磨我的无聊时间。”
飘零的雪,持剑的人,殢无伤步挪挥洒间,别有一股凌寒之霜,透彻四野,“这世上有一种绝艳,只存在谛视眇目之间,两个人用眼神追逐着眼神,引一睇目光,勾着乎乎一瞬,化作脉脉暗流,冲激成一股看穿与被看穿的角力,你之眼相紧逼,虽上睫微敛,但眸光含锐,暗流威煞,你开始认真了吗?”
“你之剑气,以霜华凝注锋芒,逼入石中,此招有一股熟悉的血腥,让人透彻世情之残忍,以儿戏的心态,证剑上轻描数多惨亡性命,墨剑的答案,是你的执迷吗?”魔王子的一席话,令殢无伤反手握剑柄,气势微变,“你错了,那是雪色的蔓延,天地的苍茫。”
话语落,殢无伤双眼竟显六凌雪花之色,晶莹的瞳仁,那抹失色的眼眸,竟是如此的诡异,“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厚冰无裂文,短日有冷光。奏响的剑吟,为你开杀了。”
一声落,苍茫开天一雪落,入眼,再无本来之景,只有无尽的苍茫雪原,与雪中,持剑而立的剑影。殢无伤一声清喝,墨剑之上霜华一瞬,竟是白染墨色,雪开万花,“终末之境·飘零三尺一夕间。”
一息之间,一袭之剑,陌生的世界,陌生的风景,好似今生从未参与,又好似今生只有此地。凄艳的世界,飘零的剑雪,殢无伤在苍茫之中,舞出一处精彩绝艳的剑,魔王子见此,句芒合一,顿时邪火弑天,“剑者,我认真了,火狱魔焰。”
暗火,雪白,两道错分得影,竟成一片混茫的人,交击在瞬间,擦出剑上的火芒,一瞬,便是剑上争雄,剑下相搏。突然,魔王子一反常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雪中的玩偶,操弄一位剑者很好玩吗?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可以分享你的快乐给我一点点吗?”
殢无伤一剑顿地,迎着风雪,遥看着对立的魔王子,“火佛宅狱的异数,魔王子果真不凡,但,那又如何,飘零的杀,落雪的红,将用四魌界侵染你之双眼。”
“噢,四魌界,火佛宅狱吗?”魔王子虽然似是察觉了什么,但是玩味的神态却是不减反增,“好像很好玩,毁灭了吗?我的父亲至死也要守护的国家,毁灭了吗?我真开心,感谢你的分享,让我更快乐了,哈,哈,哈,哈。”
“嗯,我之任务已经达成,告辞。”说完,殢无伤转身正欲离开,魔王子一道气劲袭来,让殢无伤脚步一顿,“你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