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酥的嘴巴就跟封死了一样,什么都问不出来。索性这辈子他主动认罪, 免去了成家人的苦。
周奇奇叹了口气, 她对冥顽不宁的成酥没辙。
收拾了纸笔, 准备离开。
“你跟荀清很熟?”成酥突然问。
“怎么了?”周奇奇疑惑。
“周记者, 奉劝你一句,别离他太近。”成酥支着脸, 缓缓靠近, “你知道他这次为什么帮我?”
“因为他妈梅毒三期, 又被查出胰岛炎,需要很多很多钱。他必须得送走我,才有得生意做。”
“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周奇奇摇头, 她本能地想要夺门而逃,害怕成酥嘴巴里面吐出的话语。
“是小小告诉我的,荀清这个人, 心思太深了。”
他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 吃过寻常人不能想象的苦。
给人在台球店捡过台球,汽车修理店扳过扳手, 倒卖过当季蔬菜与花鸟, 一辆板车运果子从城北运到城南。
只是荀清每一个工作都干不长, 因为他妈太出名了。他妈与他妈那一屋子烂病, 让他犹如丧家之犬一般, 被人到处唏嘘驱赶、嘲笑辱骂。
“你应该见识过街坊邻居对荀清的态度,我以前不住筒子楼那边,所以不认识他。后来认识了, 才觉得他的可怕。他从来没有发过火,对于街坊邻居的贬损嘲弄,他从来没有发过火。”成酥吸了一口气,“周记者,不咬人的狗,才是最可怕的狗。”
“上一次有个富商看上了我,想要包我,开出不菲的价格。”成酥双手交叉,换了个姿势,“可你知道,我不卖屁股。”
“但他开出的价格实在太诱人了,荀清跟我提出,让我引荐那个富商。”他一眼瞥见周奇奇发抖的嘴唇,“你知道这次荀清为什么帮我了吧?”
“我告诉你个秘密吧,荀清他,也只能做男人的买卖。”嘴角挂了一丝揶揄的笑。
“你乱说!”周奇奇蹬地站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你乱说!”
“我没乱说,他小时候看他妈做那活儿,受了刺激。十五岁了,连梦遗都没有,他根本硬不起来!”
那她看到的是什么,荀清这么多年来顶进她身体里,让她痛苦,让她欢愉,将她的灵魂都捣碎了的玩意儿,是什么!
“你他妈又没用过,你怎么知道?!”周奇奇失控地朝他吼起来。
成酥眉眼一挑,“难道你用过?”
门被乓地一下撞开,林毓一横手臂,“奇奇,怎么了,他攻击你?”
“没事,没事。”周奇奇退后两步,捂住脸,“我自己的问题,我要出去冷静下。”
临走前,她回头对男子道,“你放心,我会在报道里,尽量保护你的家人。”
周奇奇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荀清的事情,她发过誓,不和他再扯上任何关系。因为这次的事件,她认识他只是巧合。
过了这件事,两个人桥归桥,路归路。
是的,女孩挺直腰杆,眺望夕阳,拢起手掌大喊,“本仙女儿不需要良心!”
当晚周奇奇开始熬夜写稿,凭着一罐雀巢咖啡,写到了凌晨四点,晃晃悠悠栽倒在小桌板上。
她这次索性没梦到荀清,只是眼前来来回回晃了一个字,“脏”。
上辈子荀清不经意间最常用的一个字。
他总说自己脏,有洁癖,洗澡都会来来回回洗个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