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嘴里拨了一口饭,然后突然直起腰板,津津有味、兴奋地说:“嗯!是大米饭味儿!”
说完,周围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偷眼往四周望去,见身旁的若曦面无表情地端着饭碗,小心翼翼地挑着离自己最近的那盘菜;又见另一边的若兰姐也是,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静静地吃着,脸冷得简直像个冰美人。
每当我想起若曦这两天的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想帮她在若兰姐面前说句好话,可是又不知道到底说什么才能让若兰姐消了气,满心眼寻思到了饭桌上应该没有这么尴尬紧张的局面了,可是没想到,即便在吃饭的时候,若兰姐也这么境界。本想来一句搞笑的话逗逗大家的,可是,瞧这顿饭吃的,这气氛造的,简直就是《冷山》啊,就是一个字——冷!
我再次将一口菜塞在嘴里,之后却像打了兴奋剂似的,又一次意气风发、兴致勃勃地说:“嗯!是青菜味儿!”
半晌过去,根本没人吊我。若曦虽在吃饭,却是一副苦苦的表情,仿佛连哭的心都有,而若兰姐呢,淡定得犹如一张没有表情的《蒙娜丽莎》画像。就像我上初中时,有一次小考,全班六十多个学生,竟然都答错了同一道题,每天都笑若春风的班主任老师居然冷了一天的脸,每当她走进教室,教室里就死气沉沉的,静得仿佛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见,至于你若有个什么头疼脑热,或气管炎,那也没办法,你也得憋着点儿。话说今天这幕与那天可有啥区别?我寻思:“难不成我成空气了?还是这一桌子的人都没有幽默细菌?”
我瞄准了一块肉,夹起来放到嘴里,再一次一本正经、惊喜万分地说:“嗯!是肉味!”
话音刚落,就见若兰姐突然停住了筷子,抬眼对我说:“吃你的饭吧,怎么就那么多的话?”
若曦也抬起头,看我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吃。
我心想:“得,我还是眯着吧!”这若兰姐啊,温柔起来就像白娘子,生气起来简直动用了刘前进的绝招——《冷箭》啊!
若兰姐第一个吃完,用绢子擦了擦嘴,说:“我吃完了,你两个慢慢吃!”就静静地离开了。之后,若曦也吃完了,也对我说:“我也吃完了,你自己吃吧!”之后也走出了房间。
“寂郁锁心愁满襟”,像这类愁更愁的境界向来爬不进我这种乐观派的脑中,尽管,如今只剩个淡定的我还在扒拉饭碗中最后的十个米粒。旁边的巧惠上前说:“三小姐,若不够吃,就让巧惠再给您盛点!”我一口饭没等下肚,便急忙摇头,嘟嘟囔囔地说:“不要了!不要了!”直到将最后一个米粒捡到嘴里,这才放下碗筷——“我吃饭向来使用‘三光政策’:捡光,捞光,划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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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日十阿哥的生辰宴办完后,我没事的时候也拿着若曦的书翻看起来,心里还想着那天对对子的事,“你们呀,一个个的,甭笑话我,没事时又在我面前对什么湿啊干的,从现在开始我也读书,日积月累,假以时日,我也变成文化人,到那时看你们还给我来不来湿啊干的!”
决心下得倒挺大,可是每回一旦把书捧在面前,我的上眼皮就不住地打下眼皮,一共没读两句话呢,给我困得是死去活来、生不如死的,每次困得直想扒桌上睡觉,然而每次都会被丫头叫醒,说:“三小姐,困了就去床上睡一会儿吧!”我心里寻思:“晴天白日的,我睡什么觉?”可是一对着书本看字,就像吃了一瓶安眠药似的,困得眼睛睁也睁不开;可是一摞下书本,上外面去玩却又精神抖擞了。几次过后,我索性扔了书本,心想:“我要有看书的耐力,我早考大学了,我呀,就是做个喜鹊的命,这辈子是进不了凤凰窝了,就这么着吧,我还不学了!”
要说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两件事,第一个就是上学,第二个就是相亲。话说当下眼瞅着半年后就得进宫选秀了,那进宫后是什么生活?那是犹如人间地狱的生活,而今我就剩下半年的自由生活了,我还不赶紧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想乐就乐,再这么憋屈自己,俗话说时光如水,岁月如歌,马上可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最终我还是撇了书本,心里只有两个字——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