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

话虽如此,一时半会儿蓝宵叶没能去找梁金一。

童虎,是蓝宵叶在一次工作时认识,那年他十七岁。头发干枯,佝偻着身体躲藏在稻草堆里,巴掌大的脸青紫红肿,就没有一块儿是正常肤色的,寒冷的冬天就穿着一套不合身的运动服和破了洞的运动鞋,是任人欺负的被困者。没有人愿意让他接受治疗,也没人想过给他找个医生,哪怕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他们都认为这是他的命,谁让他投错了胎,生在不守妇道的女人肚子里。

蓝宵叶作为借宿的外来人,村民们也不愿意告诉她,也没办法了解他的妈妈是怎样的一个人,村民们为什么如此残酷对待孩子。

夜晚,蓝宵叶躺在暖和的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寒风乎乎的声音眼前不断闪现,住在牛棚的孩子今晚怎么守得住寒冷?

她想救他,想带他离开。

第二天,蓝宵叶为了跟孩子搭话,以购买当地特产为借口跟在大娘身后走家串户询问,摸准机会跟童虎说:凌晨两点,老鼠出洞。

过年前,能赚外快村民们都很高兴,在他们热情推销话语中,蓝宵叶购买了大部分的东西以至于车子里都没地方下脚了,搭便车回县里婆家的徐大姐不得不抱着编织袋坐在副驾驶座。

蓝宵叶开着车跟徐大姐聊天:“你们这个村背靠山水真好,能采到那么多菌类和药材。”

徐大姐是县里小学教师,说话大声,笑不离口,见她提及自家后面的大山,滔滔不绝地讲起山里的好东西,让蓝宵叶连连惊叹。

从村子到县城用时一个多小时,蓝宵叶不辞辛苦把徐大姐送到学校门口,又在县城里转一圈买了几样吃的放入保温饭盒后,才驱车赶往下一个城市,天黑时分住进了一家酒店,次日早晨退房。

实则,当晚深夜,蓝宵叶从酒店跳窗离开,一路趴在货车,回到村子里,带走了童虎。

回到上海,蓝宵叶不敢把童虎往公立医院领,只能通过师兄把童虎送入福利机构,自己承担童虎的所有治疗费用和生活费用,直到童虎留信离开。

“宵叶姐姐:

我想出去走走,请你不要担心。后会有期。”

很简短的一行留言,是童虎的决心也是她的希望,希望不管什么时候他们再次相见。

今天童虎突然出现了,跟领走套间内女子的一拨人一起,而且还是作为带头人跟蓝宵叶说话。

“蓝小姐,我们来要人。”

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冷漠。

眼神一动,蓝宵叶淡漠地指向套间:“在那里面。”

童虎一扫旁边的两人,让他们进去把人带出来,客气地她说:“谢谢合作。”

“嗯。”

蓝宵叶轻声点头,不再面对他们,坐到电脑桌前,自顾忙着事情,任他们带人离开。

她从没想过从童虎那里得到什么回报,反而童虎对她来说是一盏人生的路灯。

遇见童虎时她处于骄躁的状态,通过几次工作自以为很了不起,像是爬到高树枝的松鼠般自我陶醉。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露出了很多不寻常的地方,每时每刻因看到其他人不知道的领域而沾沾自喜。

谁也不知道,当蓝宵叶见到童虎时,视觉冲击触动了她进入休眠状态的警戒性。

“如果被人发现系统的存在时,我会不会也像这个孩子一样囚禁在某地?”

就那么一瞬间,无限的放大,放大到让她感觉到了寒冷的尖锐的刀刃要垂落到自己的脑门。

“叮咚~”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短信。

蓝宵叶拉回飘散远去的神经,打开手机屏幕点击阅读消息。

梁金一:来不来?

仿佛看到梁金一发送文字时的神情,蓝宵叶噗嗤一笑,回复道:当然要去。

梁金一:快来。

蓝宵叶:好。

第一次到男朋友的工作的地方找人家,感觉很新奇,很特别。

蓝宵叶:我要不要给员工们买点东西,饮料或者披萨之类的。

梁金一:下拨聚餐费用就可以。我会叮嘱他们,这是未来老板娘请你们的。

蓝宵叶:o(▽)q

四点左右,临近下班时间,十四层办公区内有的人聚精会神的赶着工作,有的人掩耳盗铃摊开文件夹,低头想着下班了干什么,有的人两三成伙儿悄悄交流小道新闻时,no2人物李秘书出现了。

员工1:天啊,不会要加班吧?

员工2: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宣布吗?

员工3:加班费挺高的,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