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推草靡。
再启程,随川依河,一日可至京城。
此行抵达在望,众人都抖擞精神,车队里弥漫着一阵喜意。
惟有沈少爷觉得哪哪不对劲。
陆大人又忙起来了,距京城近,文书往返更加便捷,军国要折雪片一般随信使来去,骏马带风,像要把这场折子雪也掀翻几回。
王泉又来客客气气请人。
沈玉倒也知趣,只是这阵子陆昀多在城中理事,途中只管与他取乐,叫他连避嫌都忘了。途中购置的那架车早已丢弃,他没有坐骑,又须回杂物车去。
沈玉眼珠儿一转,笑嘻嘻问陆大人讨马,还要那匹爱踹俘虏的马。
陆昀没答应,另叫人挪出一匹小短腿来,沈玉扁扁嘴,老老实实爬上这匹温顺的。虽然见不到陆大人策马英姿,自己也可以垂鞭踏花嘛。
王泉在一边扶着他,唠唠叨叨的:“沈少爷诶,当心着点,诶您说您……”
才行出几里地沈玉便知道王泉为何唠叨,这骑马行进,实在叫人受不住。
尤其他昨夜才荒唐过。
马车虽颠簸,尚有毯垫,这鞍上可硬得很,怎么着力都觉硌得慌。
沈玉悄悄打量一旁陆昀的马,匀瘦精壮,趾高气昂,侍从照顾得精心,连个行李都不让它驮,叫人松松牵着,踢踢踏踏前后晃悠。
瞧那玉勒雕鞍,精致非常,沈玉心下赞叹,又挪开视线,却也硬得很啊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