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锋芒绽,心乱了

191:锋芒绽,心乱了 “不知道。”上官云烟心神放松,注视着那临风而立的白色身影,眼里逐渐染上敬服之色。

多么奇怪啊!

她竟然敬服那小丫头,丝毫不觉得委屈,好似千百年前她本该就对其满心敬服。

静,生死台周围宛若被海水淹没,静寂一片,没有任何声音。

但,片刻后,掌声和欢呼声骤然而起,响彻天际。

“云轻狂太神了,明明比翁明修为低那么多,却以精妙的剑法击败了对方。”

“他破阵那一招好帅!”

“神人,真乃神人啊!”

……

“云轻狂,你好样的!”不知是哪个高喊出一句,立时,不少人跟着喊起。

上官云霞攥紧双手,满眼都是担心,只见她忽然双手做喇叭状,催动真气冲着生死台上喊道:“表哥,你没输,我相信你一定能打败云轻狂!”清脆而急切的嗓音在夜空中久久回荡不止。她身旁的宫学弟子,无不以怪异至极的目光看向她,而她丝毫不予理会,一声接一声地高喊着。

“别喊了,你表哥已经输了。”

她身旁的同伴低声劝道。

“我表哥没输。”上官云霞出言反驳。

“结果那么明显,你还在挣扎什么?”

“我表哥不能死。”

“……”你表哥不能死,难不成云公子这个胜出者该死?

上官云霞的同伴暗自撇撇嘴,没再言语。

“醉风,你就这么败了么?就这么将命交在一个半大小子的手上了么?”醉月眼神伤痛,紧抿着嘴,盯着生死台上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交手时间够久,你有探出对方的底了吗?你没有,醉风,你没有,我站在这看着,亦不知那半大小子的修为深浅,现在我该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上面吗?”呵呵!不站在这远远地看着,她还能怎样?

鲁莽而行,败在那么弱的对手手上,如果被门主知道,结果只怕也难逃一死。

“你自己来,还是我送你一程?”

白袍荡漾,墨发飞扬,云轻舞凝向翁明,神色一如既往浅淡,不见丝毫欣喜,愉悦。

“能否告知我你的修为境界。”

翁明深吸口气,抬起头,慢慢的与她视线相对。

“我修为如何,你不是知道吗?”云轻舞挑眉,嘴角泛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会上他的套。

“你的修为在我之上?”翁明不死心,转着弯问,好让台下的同伴心里有底。

云轻舞微偏这头,故意思索片刻,道:“没有吧?”

“你很会装,不过,你也别太得意。”翁明声音幽冷,出口之语很是意味深长。云轻舞微笑:“翁公子,你是想说我活不了多久吗?”

翁明深望她一眼,没有作答。

弯腰捡起地上的剑,专注地看了一会,然后慢慢地抬起手。

“翁明是要自我了结了吗?”

“应该是吧!”

“唉!要知道是这个结果,又何必一开始出言挑衅,还非得上什么生死台比试。”

“这就叫自作自受。”

……

伴着清凉的夜风,生死台周围的议论声再一次响起。

翁明抿了抿唇,道:“就是此刻,我都没想的会败在你手上。”他的声音无波无澜,好似对于即将自我终结生命,十分的坦然。但他体内的真气却已然催动,直抵手中的利剑上。云轻舞仿若觉察出他的异样,只见她皱了皱眉,暗暗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说时迟那时快,翁明挥剑,劲猛气浪翻涌,以浩然之势袭向她。

“本不想让你遭罪,你却上杆子找罪受,那我就成全你。”

云轻舞冷声道出一句,一剑划出!这一剑来得实在太快!所有人都没有看错她这一剑是如何出手的。剑风嘶声长啸,破空而出,光芒璀璨夺目,却有透着彻骨冰寒。

“轰!”

爆响声起,翁明被这惊空剑风震得难以招架,踉跄着后退两步,“噗!”喷出一口鲜血。未等他回过神,“咻”一声轻响,满天剑风顷刻间消影无踪。

吸气声四起,众人惊得瞠目结舌。

来得快,去得也快;来去皆无踪,那是怎样的一剑啊?

翁明惊魂未定,本能地抬手抚脸,发觉头还在自己的脖子上,禁不住大大地松了口气。在死亡面前,极少有人能做到真正坦然面对,翁明就是如此。云轻舞清透的眸子半眯,盯着他的脸,嘴角慢慢弯起,而后往自己的剑锋上瞥了眼。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翁明发现了一只血淋淋的耳朵,粘在少年的剑锋上,下意识的,没错,他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左耳。

因为那里传来了痛感。

登时,他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那是他的耳朵,是他的左耳!

“云轻狂,你……”声音颤抖,他满目恨意。

我怎么了?”云轻舞淡淡道:“你上杆子找罪受,我又岂能不成全?”翁明的脸色乍青乍白,冷声道:“你这是在折辱我?”

云轻舞脸上笑容无害,摇头:“是你自己在折辱自己,与我有何干系。”提出生死决斗,输了又想活着,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我跟你拼了!”翁明提剑不管不顾地攻来,云轻舞轻蔑地瞧着他,微笑道:“看来你很不想死,可是这生死决斗是你提出来的,怎能出尔反尔?”

说着,她又是一剑划出。

翁明挥剑阻挡,奈何只是徒劳。

右脸传来一阵剧痛,他不用抬手去摸,都知自己连右耳也失去了。

“表哥!”上官云霞痛声喊道!

翁明的目光如一潭死水,脸色灰败,应是忍着剧痛,吭都没吭一声。

实力不如人,这就是下场。

他垂头呆立,动也不动。

仿若已是死人一般。

“云轻狂,你欺人太甚了!”不知何时,上官云霞沿着阶梯,已然登上了生死台,当她的身影出现在台上时,下方的宫学弟子,以及预备弟子其嘴巴微张,目露愕然。她朝翁明血淋淋的脸庞看了眼,眸中迸射出的怒意愈发浓郁:“我表哥即便输了,你也被必要这样折辱他吧?”眸光挪转,她瞪着闲适淡然,迎风而立的云轻舞,紧咬着牙齿,狠狠地道。

表哥?

即便翁明是眼前这妞儿的表哥,可此翁明已非彼翁明,难道妞儿连自个的亲人都认不出吗?

云轻舞皱眉:“这位姑娘,云某怎就欺人太甚了?怎就折辱人了?”是说她削了那位假翁明,真刺客的两只耳朵吗?

“生死台上决斗,输者是难逃一死,可你这般一剑剑地凌辱他人,这无疑是在侮辱一个武者。”表哥输了,彻底的输了,但这少年干嘛不给他个痛快,非得连续出剑削去他的双耳?可恨,可恼,可恶,上官云霞眼里的愤怒如汹涌的将会,似是要将云轻舞吞没一般。

“我从不无缘无故地凌辱他人。”云轻舞这话一出,显然承认她削掉翁明双耳一事,是在凌辱对方:“但,有人上杆子找羞辱,心软如我,又怎么可能不成全?”轻浅的语气,闲适淡然的表情,令上官云霞眼里的愤怒和憎恨愈发浓郁。

她很想讲出最最狠毒,最最恶毒的骂人之语,可是从小所受的教养却让她找不出那些个词汇。

“你,你无容人之量,你不配进宫学修炼!”

恼极,恨极的她,大声喊道。

云轻舞笑:“我配不配进宫学,不是姑娘您说了算。”说着,她走向翁明,剑锋挑出,斜斜地刺向翁明的右胸。

她这一剑自其肘下穿出,方才刺出,跟着剑势蓦地滑开,让人防不胜防。

翁明口中发出吃痛,已然被挑去了婴儿手掌大的一片肉。血淋淋的肉片飘落到台上,看着就让人剧痛难忍,然而,翁明依旧低垂着头,动也不动。

“你够了!”上官云霞眼里泪水滚落,冲着云轻舞怒道:“云轻狂,你够了,你要么给我表哥一个痛快,要么就放过他。”

云轻舞眯起眼,似笑非笑:“我若都不想呢?”同意生死决斗那一刻,她是有想过解决掉这冒用翁家公子之名的刺客,就是登上生死台,她仍然想着取其性命,但逗对方玩了那么一会后,她觉得与其打草惊蛇,倒不如先放其一马,好等到暗处的人一起出动时,再痛快地来个斩草除根。

谁知,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挑衅她还上瘾了,真以为她是病猫,是修为低阶的武者,任他想杀就能杀么?

醉月眼里全是痛,盯着翁明如木桩般伫立在生死台上的身影,暗忖:“你得活着,你一定得活着!”那是她喜欢的男人,虽没有对其表白,但她能感觉到,他也是喜欢她的,此刻,要看着他死在眼前,她的心痛如刀搅,却又深知不能轻举妄动。

如此一来,她好希望台上的少女能够救下自己喜欢的男人,若真能救下,少女随后提什么条件,她都会一口答应。

“云轻狂是不是真有些残忍了?”

“残忍你个头。是翁明先向人下挑战书,输了还不认,想着扭转局面,一而再逼人出手,这才有了现在的惨况。”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云轻狂的手段还是让人心生胆寒。”

“云轻狂又不是疯子,你胆寒个屁啊!难不成你怕他那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