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阿蛮使劲的揪紧自己的衣领,不让刀子似的寒风灌进来。
天是白的,地也是白的,白茫茫的天地之间,只有那么一个小黑点在踽踽前行。站住脚,阿蛮眯着双眼向前方眺望,除了风就是雪。
转头四顾,再没有旁的颜色,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儿的白淡一些,那儿的白浓一些。
自己在什么地方?
阿蛮一拍脑门,对了,自己是出来给铁头找东西吃的。铁头生病了,吃不下粗粮。
等等?那年不是找过了吗?
阿蛮呼出口气,张嘴大叫了一声:“铁头!”
一阵风卷走了这声喊,抛到了天边。
阿蛮有些惶急的转着身子,忽然听到了一声“阿蛮……”
是哪儿?四面八方都有声音传了过来,虽然听出是悉泥叔,可是他在哪儿呢?
“叔!”阿蛮又叫了一声。
“阿蛮……我在这呢……”
“嗬!”阿蛮唬了一跳,周围的雪怎么突然没到了自己胸口了?而悉泥叔的声音正是从面前的这堆雪里传出来的。
“叔!你等着!”阿蛮双手并用,开始挖起雪来。
怎么没声了?阿蛮更加焦急,手上的速度也加快了。
突然挖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阿蛮细细看去,雪白中夹杂着乌黑,一丝丝的……头发?
阿蛮又挖了两下,待看清那物件是什么东西之后,吓的连退两步。
是颗脑袋!
只是一颗脑袋,竟然连脖子也没有。
那脑袋忽然转了过来,变成面对着阿蛮了。
“叔!”阿蛮惊呼道。
那脑袋眉眼乱动,嘴里叫着:“阿蛮……”
阿蛮刚待上前两步,身后又传来一声:“蛮哥儿!”
阿蛮一转过身,远远的是铁头正向自己跑来。
“蛮哥儿!”铁头又发了一声喊。阿蛮惊疑间回头去看,悉泥叔的脑袋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雪堆。
“铁头!”阿蛮暂时摒弃心中的疑惑,开心的叫道。
“蛮哥儿!”铁头跑着笑着,距离却未见减少。
阿蛮心急,自己先迎了上去。可是见阿蛮过来,铁头反倒站住了。
“怎么了,铁头?”阿蛮慌忙问道。
铁头鼻子一皱,却是哭了,嘴里“呜呜呜……”不住的揉着眼角。
阿蛮还在向铁头跑着,边跑边问:“怎么了,铁头?”
铁头就站在那哭,不一会儿,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里全都流出了血来。
阿蛮大张着嘴巴,站在原地不敢再前进一步。
“蛮哥儿……蛮哥儿……呜呜呜……”铁头哭着哭着,慢慢化成了一个虚影,让风一吹,登时不见了。
阿蛮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天地间又是那一片苍茫的白,自己紧了紧衣领,不让寒风裹着雪花灌进来,踽踽前行在无穷无尽的路上。
“啊!”阿蛮一口气险险没喘上来,一双眼睛瞪的老大,憋的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