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猛地冲上岸,淹没了所有人。
“你,你懂什么?我才是陪了她最久的人。我才是最爱她的人!我花了那么大代价帮她延续了生命,我还和她有了一个孩子……这些,这些事,你做得到吗?”
曲馥清手撑着床边,勉强保持了站立的姿态。
“那你有问过她想不想要这些东西吗?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她稀罕这浑浑噩噩的一半生命?她稀罕和不喜欢的人有的孩子?你就是从未了解过她。你太自大,太可悲,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所以当年阿乐才会选择我。”
陈渚韵一句选择的话,又让曲馥清颤抖了三次。
曲馥清几乎要跪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
她对游从乐,难道不好吗?
她几乎是燃尽一生在爱她。
为了她,忍了那么多,耗尽一切。
为什么还是得不到她一个正眼,一次选择,一份偏爱?
陈渚韵有什么好?
“你只是希望,你的喜欢能得到回应。你只是跟个大家长一样包办了全部的事,无论对方愿不愿意,你都觉得这是为了她好。”
陈渚韵如今也觉得曲馥清可悲。
她放缓了语调,又道:“你若真按照她的心思去做事,我又怎么可能有机会……”
凭什么后来者居上?
曲馥清勾了下嘴角,是在笑她的一生,也是在笑她自己。
她以为,她只要守好未婚妻这个名号,尽到本职,就能和游从乐一直在一起了。
在游从乐邀请她约会的时候,她答应了,却带着游从乐一起去了图书馆。
在游从乐想和她牵手的时候,她走在阳光下,不敢碰那只太炽热的手掌,让游从乐伸出的手白白落入等待的阴影。
后来她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事,抢走了病重的游从乐,毁掉她给陈渚韵留的信。
漫天的火光烧毁最后的字,曲馥清在那道光里,悄然牵住躺在病床上的游从乐的手。
她以为,那一刻会持续很久。
可就像火光只燃一息就灭了。
到头来……她或许,还是辜负了游从乐。
馥清,负卿。多可悲的名字,从第一次写下自己的名字,她就该窥见自己悲哀的一生了。
“所以,不要再阻拦你的女儿了。”陈渚韵隐晦的看了曲明渊她们一眼。
曲明渊这会儿状态也不好。
她终于明白自己出生的目的。
她不是被爱与祝福包围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她甚至不是为了继承权势才被生出来。
她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满足母亲的一己之私,为了一份尴尬的延续。
“同样的悲剧,你要见证几次才能满足?”
游从礼在这时配合着给曲明渊和江雨浓做了个上前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