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狼狈,这么悲哀。
是啊。本该没有比死更差的结局。
游从乐还活着。瞧她面色,除了有些异常的白,也还算健康。
可她疯了。
她在精神世界构筑起一道高墙。
只愿意停留在她喜欢的时间里。
每到不喜欢的那一段,她就会重来。
一遍,又一遍。
这二十六年里,谁清楚她经过了多少次循环。
游从礼把陈渚韵扶了起来。
陈渚韵抓着她的衣角,努力把哭声压低。
空气都弥散着她的低泣。游从礼也湿了眼眶。
饶是有所预料,亲眼看见,谁又能不动容?
她对妹妹的记忆仿佛还停留在她大学毕业那一年。
那会儿她们还那么年轻。
游从乐和发小,以及她们高中认识的朋友一起,策划了一场长达一个月的毕业旅游。
游从礼不放心她们,跟个老妈妈一样跟着出了国,守着三个“小辈”疯玩。
那是最纯粹,也是最快乐的时光。
游从乐可以在黄昏时分偷偷带着陈渚韵溜出宾馆,去追一轮永不熄灭的落日。
也可以在北欧的极光里,拥着陈渚韵一起守星星。
那时游从礼悄悄跟在两个人后面,看着她们坐在高台上,四条腿迎着晚风晃呀晃,怎么也荡不出一丝烦恼。
游从礼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关系。
……可惜。
二十多年以后。陈渚韵剪掉了画面里的曲馥清,而曲馥清,大概把自己和陈渚韵都剪掉了。
游从乐的照片在她与曲馥清成婚前一夜烧了个干净。
自己的那一份,在得知妹妹的死讯后,同妹妹的衣服一块儿埋入了她的衣冠冢。
到现在游从礼都不明白当年妹妹和曲馥清之间发生了什么。
二十六年过去了。
亲人、爱人死亡带了的疼痛持续了这么久。
她和陈渚韵因此走在一起,两颗千疮百孔的心只能给彼此疏松的慰藉。
今天,她一定要问出真相才行。
游从礼抹了下眼泪。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渚韵情绪失控了。她还能说得出话,她亟需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