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管家已经是我私人的仆役, 不再是府里的奴才了。”当着宗族的人的面, 程礼还是对程夫人行了一个礼, 才开口道。
程夫人扯了扯嘴角, 转头看向旁边的族长道:“那个姓罗的奴才以前是府里的管家, 管着府里的各项产业, 现在分家肯定得把他找出来是吧?”
“当然, 当然。儿子的奴才, 您这个做母亲的肯定能用啊。”族长附和道。
程礼其实也没有藏着管家的意思, 他只是不满那个老虞婆颐指气使的语气。见族长发话了,便开口道:“你们也不用差人去西院带他了,他现在就在正院偏厅, 吩咐一声就行了。”
守在门外早有准备的健仆, 正准备放手大干,撸袖子就要去偏厅。程礼看着程夫人若有所指道:“罗管家前段时间受伤了,去请他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些。”
程夫人黑着脸没有发话,以至于外面的健仆心有顾忌,去请罗管家的时候客气了许多。
偏厅, 短短时间,阮芷娘已经端了三次茶盏了。
“少奶奶, 您不要担心, 夫人还是要顾忌曹大人的, 不敢做的太过分。”罗管家在旁劝道。
李玉儿也道:“奶奶,分家的事儿,少爷不是推演了几次了吗, 虽说细节上有些差别,但大体上错不了的。”
阮芷娘心情刚安定了一点,外面就有声音禀报道:“三少奶奶,夫人传罗田问话。”
“那奴才就先过去了。”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这偏厅里的人都早有准备,罗管家向阮芷娘行了一礼,得到应允后,就走出了房门。
看着罗管家被几个大汉带走,李玉儿也有点担心:“虽然少爷和罗管家决定照实说,但要是程夫人找茬,故意说他隐瞒怎么办?”
“我觉得就敢让罗管家什么都不说,这样她反倒钻不了什么空子。”其实李玉儿觉得程礼和阮芷娘都太‘君子’了,程夫人都欺到头上来了,他们还按规矩办事。
程老爷把管家的身契给了程礼,明显就是要把暗中的产业交个程礼啊,拿这种钱财合情合理,李玉儿想不出他们为什么不要。要说是程礼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还有可能,但阮芷娘明显不是啊。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这暗中的产业夫君不能沾。”阮芷娘坚决道:“我宁愿日子过的拮据一些,也不愿意要那些脏钱。”
李玉儿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恐怕那暗中的产业不是什么好的吧,这样倒也能够理解了。
正厅。
竹香在门口禀报道:“夫人,罗田过来。”
“带进来。”程夫人看了程礼一眼,开口道。
罗田躲过要抓他肩膀的健仆:“我自己走。”
罗田进门拜见了程夫人及各位宗族族老后,程夫人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今天当着宗族的各位长辈,你就好好说说我程府的产业吧。”
见程礼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罗管家才仔细的交代了程府里的各处能够摆在明面上说的产业。
这次罗管家说的确实比府里账本上记的多,程夫人眯了眯眼睛发话道:“周先生,出来吧。”
“是,夫人。”话音一落,账房的周先生就从里屋出来了。
不是说今天分家只有主子在场吗?罗管家来是不得已,怎么周先生还就在里面?屋里一阵骚乱,有族老开始质问:“这个奴才怎么在这里?”
“要分家算产业,怎么能少了账房?”程夫人斜了一眼那个族老,满不在乎的说。
那族老涨红了脸,想要理论,被族长压制了下来。
程夫人没有理那些族老的眉眼官司,直接吩咐账房道:“罗田刚才报的帐,想必你也听清楚了,算一算吧。”
账房一听便拿出算盘,噼里啪啦的拨弄了起来。
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账房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算盘,想程夫人行礼道:“数额不对,还差一半。”
“大胆刁奴,说,是你私吞了,还是后有人指使?”程夫人立即大喝道。
罗管家擦了擦汗,心里有些庆幸三少爷让他如实说,不然真的下不来台了,谁能想到程夫人和账房找到总账。
“夫人,是还有些隐秘产业。不是奴才不说,而是老爷交代了,这些产业只能让府里的当家人知道,现在房间里这么多人,让我怎么说?”这话罗管家说的一点都不心虚,因为是事实。
“当真如此?”程夫人怀疑地看着程礼,她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在耍手段,但一回想,以前府里确实都不知道私下产业的事情,再看了看满堂宗族的人,她有些怀疑自己做错了,是不是也应该向那个死了的老东西一样把这些产业藏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说出来。
罗管家点头,宗族的人不干了:“这是分家,我们宗族的人来了,就要光明正大,哪里能躲躲藏藏的?”
“既然是老爷的遗命,我自当遵守。”程夫人眼神一闪,对着族长道:“就劳烦诸位宗亲在这里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