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礼跟着管家到了前院书房, 见了程老爷之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程老爷看着挺拔如松的儿子,这段时间心里的郁气才散了些,开口道:“坐吧。”
一见面就赐坐,这不像是他父亲的风格啊,尽管心里疑惑, 程礼还是老老实的端坐好, 等着他父亲的吩咐。
然而程老爷却没有急着说话, 他把程礼从头到脚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 越打量心里越满意,站如钟坐如松, 说话做事一切都有礼有节, 又擅长经义, 怎么看都是一个继承家业的好苗子,怎么就是个庶子呢?不过现在到了这步田地也没关系了。
程礼本来等着程老爷开口的, 但等了半天程老爷都没有说话, 那目光还把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了, 不由开口问道:“不知父亲叫我过来, 有何吩咐?”
“礼儿好久都没有单独过来了, 为父想听听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程老爷被打断了才发现他打量儿子太久了, 不由温声开口道。
不是每天都过来请安了吗?程礼这句话没有问出来, 不知道他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老老实实道:“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儿,都在书房里研究经义。”
“经义好,经义好, 学好了经义才能在科举中出头,这才是正途。”程老爷见他这个三儿子确实不不像他那个庸碌的长子和游手好闲的次子,心里不由有些安慰,觉得程家还是有希望的。
接下来程老爷又考较了程礼的经义,虽然他自己早已把经义都忘得差不多了,但听程礼对那些圣人典籍信手拈来,还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学识好。
“确实是在书本上下了功夫的,但也不要自满。今年又是大比之年,你要再加把劲,争取榜上有名。”程老爷鼓励道。
程礼不像程老爷那样自我感觉良好,自然没有所谓的骄傲自满情绪,只恭敬的应是。
“你老师不在通州府,有什么疑难可以去州学向宋教谕请教,也可以写信去问你妻弟。”程老爷紧接着又吩咐道。
阮政清虽说年纪比程礼小,但他先考中举人,而且名次不错,达者为师,向他请教,程礼也没有什么别扭的心思。但阮政清今年也要参加会试,现在正该是安心备考的时候,程礼怎么会去打搅?况且这里离寒山山高路远的,送信也不方便,但向宋教谕请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注意。
说完之后,程老爷又留程礼吃了一顿午饭,程礼临走时,又给他指派了两个跑腿的和一个磨墨的小厮,还打发了人送去上好的笔墨纸砚,可见他对程礼的期望之高。
这会儿程礼已经反应过来,他在国子监进学的大哥死后,他爹是想把希望寄托到他身上了。程礼心情一时有点复杂,他因为会读书才受到了他父亲的一些重视,想要培养他,而他父亲不知道,他努力钻研经义的目的就是为了早日脱离程家。
程礼离开后,程老爷想着儿子上进是好的,但没有孙子还是不行。真让程家绝了嗣,他将来有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沉默了一阵又问管家:“前些日子让你留意的丫鬟,现在有人选了吗?”
“看了几个,样貌好的不识字,能识字的样貌一般。”管家斟酌着回答,他其实还没有看,心想有二少爷顶在前面,老爷应该没这么快关心到三少爷头上,况且现在是孝期。但谁能想到二少爷把自己作得不能人道了呢?
程老爷摆摆手:“现在不用管什么样貌、品行,只要一点,能生就行。这样的有吗?”
“倒有几个脸圆臀大的,只是她们大多是干粗活儿的,这些太委屈三少爷了吧?”管家犹豫道。
程老爷沉吟了一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都带过来,我掌掌眼。”
管家躬身领命,他打算找各处的管事婆子要几个脸圆臀大的,这样的丫环倒是好找,很快就筹齐了十来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