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众人反应如何,皇上的意思是下达过了,不满意地都耗在殿内企图见上皇上一面,当面陈情,满意这结果的都结伴离开。
宣政殿外,李泰同李孝恭、尉迟敬德几人同行,遗玉走在他们后头,听着高阳兴奋地叽叽喳喳。
“父皇真是故弄玄虚,明明看好四哥,还拜了长孙大人做司徒,嘻嘻,这真是像做梦一样,四哥要做太子了!”
遗玉是被这意外之喜砸晕了头,脸蛋上飘着一抹不大正常的潮红,出了殿门,被冷风一吹,脑子才清醒了许多,听见高阳大呼小叫,便攥着高阳的手肘,轻声提醒道:
“小声一些,这还在宫里头。”
高阳不以为然,“怕什么,等诏书下来,你们还要搬到宫里去住呢。”
遗玉愣了愣,方想起这点,李泰真要当了太子,他们肯定是要迁往东宫,住在皇城里头。
她是光顾着替李泰高兴了,只想着好的,没想到坏的。
说着说着,高阳又惆怅起来“唉,要是我还没婚配,你搬进宫里,咱们两个正好作伴,这往后我要找你,还得递牌子进宫,真是麻烦。”
遗玉沉默,心道住在东宫,何止是麻烦,念头一转,她忽然想起来之前一暖阁中皇上亲口告诉她不之官李泰,就是为了方便将他留在京城里监顾,难不成立了李泰做太子,就是为了把人放到眼皮子底下?
她抬起对,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李泰,愈发想要知道他在暖阁这一个时辰,是发生了什么。
在大明宫外告别了李孝恭他们,遗玉同高阳约好了明日请她到王府做客,这才同李泰上车。
马车前进,只剩下夫妻两人独处,气氛这才有些微妙起来,遗玉早忘了两人下午出门前还因小雨点生病的事有些小争执,殷勤地将下人早就腾好的热茶倒了一杯,两手捧到李泰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将好奇都写在脸上,偏李泰没有主动开口解释的意思,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看也未看她一眼。
遗玉还不了解李泰么,就知道这男人对她有些小心眼,刚才在宫里还对她笑来着,瞧,这一出宫,没了外人,就又冲她端起架子了。
遗玉这会儿倒是没了气,只觉得先前吃饭那会儿同他来较劲实在没什么意思,明知对他得顺着毛捋,还偏和他唱反调,不是闲着找气么。
想通以后,她便放下茶壶,屁股一挪,主动坐到他边上,同他肩挨着肩,一手覆上他置于膝上的手背,也不提先前闹别扭的事,只是感慨道:“皇上这也不知是什么打算,同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又挑着这个节骨眼上立你,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长安城最难躲过的便是皇上的算计,遗玉这一门三代人,几乎都被皇上坑了个遍,这回东宫立的太突然,谁知道这天上掉的馅饼里头,是不是藏有什么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