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肩膀的宓妃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抬眸只见莫失莫忘一脸惊恐的缩在一旁,额上还落下斗大的两滴冷汗。
就这么,宓妃抽着嘴角,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等她感觉到某道视线牢牢定在她身上,而且那人还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时,宓妃心中警铃大作,犹如一只受惊小鹿似的,抬起一双美眸就撞是陌殇的眼里,她只得讪讪的干笑两声,“嘿嘿……”
刷——
由于宓妃的表情太诡异,温家兄弟,穆家兄弟以及穆家姐妹的目光齐刷刷的扫向陌殇,那不多不少整整十双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指责,怎么可以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他们的妹妹。
眼刀子挨得太多,陌殇无奈抚额,平静的面色亦是为之一僵,嘴角仍是不受控制的抽了一下,随即又赶紧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柔声道:“阿宓,驯马不急在一时,你且记得要小心。”
瞧瞧,陌殇这话题转移得多漂亮。
反正他是知道了,当着自家小女人的面,他是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不然惨的一定是他。
不过陌殇又忍不住一再去让他的未来舅哥们注意到他的存在,因为只要他们欺负他一点,他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在宓妃那里讨回两点,为此再怎么被嫌弃,陌殇心里都舒畅啊!
“妃儿,反正这马呆在牧场也不妨事,咱们就是多等几天来驯也是使的,今个儿就先回府去。”从那一幕中缓过神,温绍云就直接黑了脸,其实他是心里不痛快。
想到刚才宓妃对陌殇露出的那种表情,他心里就是一疼,凭啥他的宝贝妹妹要被陌殇那家伙吃得死死的。
最最重要的是,那家伙是不是在背后欺负他妹妹了。
“二哥。”宓妃弱弱的唤了一声,眨着美眸望着温绍云,没太明白这是上演的哪一出。
“哎哟,我这头突然好疼。”不愧是双胞胎兄弟,温绍云只是给了温绍宇一个隐晦的眼神,后者就默契的配合起来。
“绍宇的头受过伤,会不会是旧疾犯了,妃儿。”
“疼,头好疼。”
宓妃对三师兄云锦的针灸之术很有信心,而且她也再三确认过温绍宇脑中淤血消散过后,不会留有什么旧疾,故,此刻她明知道温绍宇是装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满心的担忧。
是了,陌殇刚才吃自己属下醋的举动,显然是被她的二哥误会了,要不也不会联合三哥演上这出戏。
弄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宓妃就更是不好开口了。
两个哥哥这是在替她撑场子,她这做妹妹的总不能拆自家哥哥的台啊,她要真当着他们的面维护陌殇,只会有一个结果。
陌殇会更招哥哥们嫉妒,然后穿更多小鞋的,谁让有些醋吃起来,还真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呢?
“绍宇头疼是大事,咱们就先回相府,其他的容后再说。”温绍轩眸光闪了闪,温润如玉的嗓音随之响起。
他如何能不知道,陌殇那副表情是吃了他两个属下的醋,只是在温绍轩看来,即便陌殇是因为在意宓妃才会连属下的醋都吃,但也不能有一丁半点儿想欺负宓妃的意思。
咳咳,虽说此欺负非彼欺负,他们做哥哥的就是不乐意了,那又能怎么着。
“……”宓妃张了张嘴,瞬间无语。
陌殇更是苦着一张脸,目露哀怨之色的瞅了宓妃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道:“阿宓,我错了。”
摊上这么些个护妹如命的哥哥,陌殇也不知道该感叹自己幸还是不幸,甭管温绍轩等人如何看待他,面对这些个对宓妃好的人,他也实在生不起气来。
都说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方式很简单,陌殇也瞧得出温绍云并非真的恼了他,只是认为自己就算因为在意和看重宓妃而吃了醋,也万万不能对宓妃怎么着,哪怕是一个过于严厉的眼神都不可以。
更何况,之前他看向宓妃的眼神,可是带有侵略性以及秋后算账的惩罚性的,也不怪温绍云会炸毛。
“绍云,你看……”
眼见陌殇这就对宓妃服了软,又放下身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温绍云也不能死抓着不放,那无疑是让宓妃为难。
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陌殇既是宓妃喜欢的,而陌殇也的的确确是把宓妃当成眼珠子一样的疼爱与纵容,在这一点上,还真是一点瑕疵都挑不出来。
“那个我这头突然没那么疼了,要不咱们继续驯马。”温绍宇冲自家二哥翻一个白眼,又冲宓妃挤了挤眼,挑眉道:“妃儿,你可不能生三哥的气哦。”
“怎么会,我很喜欢二哥和三哥啊。”
闻言,温绍宇满意的点点头,温柔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冷声道:“你不许欺负我妹妹。”
“呃…不欺负,保证不欺负。”陌殇摸了摸鼻子,他哪儿舍得欺负宓妃啊,只恨对她的爱还不够多,疼宠也不够多。
“你们两个自求多福。”
对上宓妃局促戏谑的目光,莫失莫忘黑线挂了一脑门,颤着声道:“世子妃,您可不能不
管我们啊。”
“你们确定要我管?”
“这个……”莫失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反倒是莫忘赶紧扯了扯莫失的衣袖,道:“不劳世子妃操心,我们会自求多福的。”
明白过来莫忘言外之意的莫失,赶紧扯着袖口擦了擦脑门的冷汗,呜呜…他是嫌自己命长么?竟然在被世子爷惦记上的时候,还想着求世子上帮忙说好话,这不送上的机会让世子爷收拾他们么?
世子妃不求情,或许他们的惩罚还能轻点儿。
要是世子妃求了情,那后果……
特么的那想法仅仅只是在脑海里一过,莫失莫忘就浑身抖得厉害,再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离宓妃要多远有多过远了。
目送受惊过度的两只逃开,宓妃只是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然后澄澈的双眸直勾勾的落到马身上,递了一个眼神给陌殇,她便牵着马去了赛马场。
宓妃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温绍轩等人的眼前,“我们跟着无悲走吧,阿宓去了跑马场。”
天马牧场陌殇也是不熟悉的,好在无悲很清楚牧场的布局,不然宓妃跑了,他们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她呆的地方。
等到陌殇领着温绍轩他们到达赛马场的时候,只见那里尘土飞扬,白色的大马撒开蹄子的飞驰着,宓妃几次翻身上马背都被有惊无险的甩了下来。
之前听陌殇说这匹马性子暴烈,温绍轩等人其实都有心理准备,只是完全没有想到,这匹马的性情会如此的暴烈。
“妃儿小心呐——”
“啊——”
“表姐——”
“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他的小女人不会连匹马都征服不了,故,陌殇并不担心宓妃会出事。
别的不说,单单就凭宓妃的身手,即便驯服不了那匹马,断然也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眼看宓妃一次又一次被摔下马背,而那匹马也整个都发起疯来,前蹄不断的高高扬起,后蹄亦是不断的乱踢,高昂的马头,嘹亮的嘶鸣声,那双马眼里满是不羁与狂傲。
再一次翻身跃上马背,宓妃一手紧握缰绳,一手高高扬起马鞭,看似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但实宓妃根本没有抽下去。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坐骑是被她打到服的,也只能就这么跟这匹马耗着了,修长的腿夹住马腹,纤细的身体随着马儿甩动的频率变幻着姿势,任凭胯下的马儿怎么蹦跶,仍旧半点撼动不了宓妃。
长时间无法将宓妃摔下背,马儿的情绪变得越发的暴烈,奔跑的速度越发的迅猛,不时扬起整个上半身,使得身体与地面几乎垂直,那惊险又刺激的场面瞧得围观的宓妃驯马的温绍轩穆昊宇几人都暗暗握紧了拳头,只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生出一股想要立马上场驯化自己坐骑的念头。
“驾,驾——”
感觉到马儿对她的抗拒,宓妃也不得不承认,这马的性子够烈,够高傲,同时也够倔的。
原本宓妃是没有想过要伤它的,但胯下这马似乎并不领情,如此,宓妃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那高高扬起的马鞭,不在只是象征性的抽打在它的身上,而是扎扎实实的抽打在它的身上,让它吃痛的发出长嘶之声,身体摆动得越发的厉害。
“姑奶奶今日给你两条路,要么臣服于我,要么死。”
“嘶——”马儿吃痛,四只蹄子同时发力,奋力的在赛马场上狂奔,耳畔刮起的风,似是能将宓妃的脸划破,可见这匹马奔跑的速度有多么的快。
一心想要驯服这匹马的宓妃完全没有料想到,她一再攀上马背驯马的动作有多么的惊险骇人,温绍轩兄弟六人看着虽然担心,但理智告诉他们不能出声,也不能惊忧到宓妃,而穆月依四个已经是吓白了脸,双手不自觉的捏紧自己的袖口,竟是一点都没发现自己的手都捏得泛白了。
此时此刻,目睹了此情此景,穆月珍总算明白,为什么哥哥跟表姐都反对她驯马了。
以她现在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别说驯马了,可别千万被马给驯了。
“不要——”穆月兰捂着胸口尖叫一声,只见那马俯冲着将宓妃从正前方摔下马背,落地之后宓妃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然而那马却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它朝着宓妃疯了般的践踏过去。
“该死的。”就在陌殇等人随时准备出手接应宓妃的时候,宓妃看着那疯狂的马儿,冷声低咒一声。
既然温柔的方式驯服不了这马,那她不介意手段暴虐一点。
为了不被马踏上一脚,宓妃顺势往前面滚了几圈,然后怒声道:“丫的,姑姑姑耐着性子驯你,你不领情,那就休要怪姑奶奶今日打到你服为止。”
说时迟,那时快,宓妃话落的瞬间,她就动了。
身体化作一道残影,朝着疯狂冲来的马儿招呼过去,然后……
‘砰’的一声巨响,赛马场上卷起漫天的尘土,宓妃直接将那马掀翻地,摔了个四脚,呃,不对,是摔了四个朝天,因为宓
妃下手一点都没有留情之故,马儿身下压着的地方都被砸出一个坑,地面都为之开裂。
马儿发出阵阵低哑的嘶鸣之声,似是痛到了极至,就连那双马眼里的光彩都暗淡了几分,浑身都透出一股萧瑟之气。
“你丫的,非逼姑奶奶动粗,真是欠收拾。”宓妃拧着眉扫了眼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马,语气之中满是轻蔑。
这一次,那马对上宓妃的冰冷的目光,明显已经心生惧意,浓浓的恐惧感笼罩着它。
“既然你不愿臣服于姑奶奶,那便将你的命留下。”说着宓妃手里就多了一马匕首,毫不犹豫的就要朝着马儿的脖子划去。
“嘶——”
呜呜…它服,它服还不成么?
不带这么吓唬宝马的啊?
这个女人太凶了,简直凶得不要不要的。
倘若它会说话,它一定要仰天怒吼一声:尼妹的,有这么暴虐的驯马方式吗?有吗?
为毛这个女人的驯马方式,跟它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气死马了。
“你这是服了?”
眉间有一道赤色闪电标记的白马,睁着一双大大的马眼,委屈可怜的望着宓妃,痛并憋屈的点了点马头。
噗——
紧张过后,温绍宇最先喷笑出声,他看着那匹极通灵性的马,险些把眼泪都笑了出来,“哈哈…妃儿这驯马的法子忒暴力,不过我喜欢,要是一会儿我的马也不听话,小爷也揍它一顿。”
温绍轩穆昊宇:“……”
他们能不能说,像宓妃那样的魄力,不是谁都有的。
宓妃将白马驯服之后,替它取名戈舞,然后就吩吩莫失将戈舞带下去,顺便替它检查一下身上的伤,再敷一下药。
随后温绍轩兄弟六人分别上场,驯服了自己的那一匹马,轮到穆月依三人的时候,陌殇开口道:“给你们准备的马,性情都相对温顺一些,之前也曾被驯服过,你们若想它们认你们为主,还是需要拿出些真本事的。”
听了这话宓妃心下稍安,她朝三位表姐递去一个肯定的眼神,又鼓励她们道:“加油。”
陌殇既是开了口,那么也就等于保证了穆月依几人的生命安全,如此,即便驯马时受一点伤,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未来表姐夫,我的小马现在能不驯服它么,等我把它带回府里,然后跟它培养一下感情再说。”
“呵呵,你这丫头倒是个精明的。”
“谢谢未来表姐夫夸奖。”
穆月依三姐妹上场之后,有惊无险的驯服了自己的马,一个个骑在马背之上面色红润剔透,倒是一道别样的风景线。
从赛马场出来,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宓妃将他们领到甜蜜坊用餐,下午就领着他们参观整个天马牧场,起初每看一个地方,穆昊宇等人都要惊呼一番,越到后面他们也就越发的淡定了。
有了今日的体验,以后甭管在宓妃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不会觉得惊诧了。
时间如流水,悄然而逝。
参观完整个天马牧场,天色已经全都暗了下来,一行人这才开始准备回城,理所当然的陌殇被撇下了。
只是,到底真撇下没有,谁又知道呢?
太师府·书房
“何事如此慌张?”
“父亲,出事了。”
书房内,庞太师刚发完一通火,又听到长子这话,一张老脸上的怒色更严重了,“何事?”
“父亲请先看这个。”
接过骁勇侯递到手中的密信,信上只有短短的两句话,却让庞太师脸色大变,更是勃然大怒的一掌拍在黑色的书案之上,那书案顿时应声而碎。
原是不知,这庞太师竟然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拓跋小儿简直狂妄,该死的混蛋。”
------题外话------
抱歉了,今天先更这么多,荨有事必须马上外出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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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57】像情侣一样去约会
细数金凤国众多世家,不管是对内对外的声望还是家族的底蕴传承,丞相府温氏一族有着绝对的超然的地位,说是金凤国除墨氏皇族以外,最为尊贵的家族都不为过。
放眼整个浩瀚大陆,与相府同一时期崭露头角,并且日渐荣华尊贵的大家,迄今为止亦不过一手之数。而那些后面兴盛起来的世家,饶是再如何的富有,再如何的权势倾天,追根结底也是无法跟这样的老牌簪缨世族放在同一个层面相互比较的。
这并非是比得,比不得的原因,而是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的东西,如何能够放在一起比较。
丞相府温氏一族的存在,对于金凤国历代君王来说都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因此,自新月皇朝覆灭,金凤国建国,相府又历经了七百余年的风风雨雨,庙堂浮沉,帝王更替,然,相府却依然荣华如初,地位只高不低。
纵观金
凤国历代帝王,其中不乏惊才绝艳,贤明坚毅,深谋远虑之辈,亦不乏才智平庸,残忍嗜杀,疑心过重之辈,然而,细数他们的功绩,倒也都是可圈可点,即便没有开疆扩土的壮志雄心,却也都是难得的守成之君。
历代帝王之中,或许很多位都没有在史书上给后人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在位期间政绩也平平无奇,但至少他们都还算圣明,没有偏听偏信,亲了奸臣远了贤臣,没做了那令人不耻的昏君。
虽说历代帝王里面,也难免都有犯错,因皇权,因猜忌,因疑心,又或是因小人挑拨,这般种种原因犯下过不可原谅的错,但好在他们都能在自己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悔悟过后,然后倾尽所有去挽回,去改变。
在这七百余年时间里,历代君王更替,温氏一族历代当家人也都是聪慧而敏锐的,该强时强,该弱时弱,该出手时出手,该隐退之时也毫不眷恋,是以温氏一族得以历代享受历代荣华。
纵然在那些流逝的岁月里,亦有帝王容不下温氏一族,处心积虑有意借着旁人之手彻底让温氏一族就此覆灭,然而却也庆幸他们最后都保持住了那一丝的理智,守住了自己的本心,没有伤透温氏一族人的心,也没让历代忠心守护墨氏皇族皇权的温氏一族族人寒心。
故,温氏一族历代所出之丞相,无一不是忠实的保皇党,以自身及家人,甚至是整个温氏一族护卫着墨氏江山,终让得温氏一族的地位在金凤国越来越牢固,其历史也越来越悠久。
尤其是近三代的金凤国帝王,绝对是百分之百的重用相府,一而再的对相府放权,再放权。面对帝王的信任,相府给出的回报就是誓死守护墨氏一族的皇权与江山,无论众位皇子之间的争夺再如何的激烈,相府都只忠于皇帝,不会接受任何一方的拉拢。
从那时起,曾经低迷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温氏一族再度高调的出现在世人的眼中,历经温老爹祖父那一代,相府的荣耀达到最高点,虽不至于超越前面的先祖,却也是当时四国之最了。
而后到温老爹父亲,宓妃祖父那一代的时候,外戚日益强大,墨氏皇权受到严重威胁,烨帝虽有心想要打破,甚至是杜绝那样的格局,却也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将一个内忧外患的烂摊子丢给了宣帝。
事实上,在宓妃曾祖父后期的时候,金凤国的格局就非常的微妙了,外戚渐渐展露出勃勃野心,而那些皇子龙孙却正忙着争权夺位,丝毫没有意识到重大危机的到来。
等到发现的时候,一切早已无法挽回。
烨帝与宣帝父子俩,纵然有心铲除掉国中强大又不受控制的外戚,收效却是甚微,亦可说完全不见成效。
直到烨帝驾崩之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狠狠的压了一把,替宣帝换来三五年的平静之外,外戚的势力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伤,反而也算是为外戚势力提供了蓄精养锐的充足时间,让得他们越来茁壮的成长了起来,终究成为了盘踞在金凤国中的居大毒瘤。
牵之一发,而动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