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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病王娶哑妃 铭荨 12927 字 4个月前

早就凉透了。

若非朝堂尚还不稳,寒王身中剧毒尚还未解,那些狼子野心的奸臣还未清除干净,宣帝早就撑不下去了。

这个皇位他坐得辛苦,墨氏一族的江山他守得艰辛,为了不让寒王再走他的老路,宣帝纵使心力交瘁,他也会一直撑下去,直到朝堂清明了,国家安定了,他才有资格放手。

“谨遵皇上指令。”

“朕呆在栖凤宫这期间,宫中各处都有什么动静?”

“回皇上,分别有三道消息前后递进了太后娘娘和庞皇后的宫里,其他妃嫔的宫中暂无动静,潜龙殿因有皇上的替身,因此倒也无人察觉到皇上的行踪,只是……”

“说。”

全身都裹在黑色劲装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暗卫,定了定心神,组织了一下语言,沉声回话道:“在皇上离开御书房之后,似乎有人在御书房中翻找过什么东西,属下暂不确定来人无有发现通向此处的密道。”

外界谣传相府出了事,却并不知晓到底出的什么事情,太子明王等几派的暗探无法靠近相府,太师府荣王府和沐王府就顺势将流言放了出去,将相府推入了舆论之中。

皇上派出去的一千羽林军,此时都还在相府外驻守着,宫中除了贴身保护宣帝安全的几个暗卫之外,其余的都被调出去执行任务了,这才给了来人可趁之机,隐隐有将栖凤宫暴露出去的危机。

“就没有留下一丁半点的线索?”宣帝眯了眯眼,帝王之气尽显,强大的气场让得暗卫都被迫低下了头去。

“没有。”来人是个高手,将自己的尾巴藏得很好。

他手底下的人向他汇报说,若非是察觉到空气中残留的陌生气息,他们都无法判断御书房是否真的进了外人。

可见对方身手之高,即便是正面交手,想要留下对方都不容易。

“很好。”

听着皇上这话,暗卫额上不禁冒出冷汗,身体也下意识的一个哆嗦,半晌没有出声。

“让留守在御书房的暗卫自行去领罚。”诚如宓妃所言,养在身边的人若是废物的话,那又何必要养着。

尤其他身边伺候的人,绝对不能是废物,否则他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岂不让旁人捡了大便宜。

“是,皇上。”

“你就没有其他的要向朕禀报的?”

“回皇上,属下以为潜进御书房的人还未离开,他应该就是宫中之人。”皇上的御书房和就寝的潜龙殿都是受高度集中保护的地方,能够避开重重守卫,甚至还躲开了暗卫的人,除了身手的确出众以外,想必那人必定是将御书房摸得相当的透彻。

御书房被人潜了进去,暗卫首领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手底下的人失职,宣帝没要他们的性命已经恩赐,只是去领罚他已相当的感激。

“宫里的内鬼无处不在,隐藏得也极深,前些日子朕借机除掉一些,倒也没让某些人收敛一点,这次之事朕亦不会声张,你且安排人给朕暗中仔细的查,谁也别漏了。”

“是,皇上。”

“将朕吩咐你之事安排妥当以后,你亲自去一趟寒王府,让寒王秘密进宫来见朕。”宣帝对太子墨思羽不是没用心的栽培过,只可惜太子一直都没有发现宣帝对他的良苦用心。

墨思羽看到的,只是宣帝对寒王的偏心,对寒王的纵容与疼宠,却从未想过宣帝对他的种种态度都是为了什么,以至于宣帝对太子越来越失望,而太子对宣帝就越来越疏远,皇位也就成了太子可望则不可及的一个梦。

但凡他把他的聪明,他的算计,他的权谋,他的野心都用到如何肃清外戚之上,而不是用到怎么对付寒王,置寒王于死地,宣帝就不可能舍弃他。偏偏他就是觉得同样是儿子,宣帝心里眼里都只有寒王,就觉得自己的太子之位坐不稳,要去争要去抢,又岂知他越是亲近太师府,越是想要助太师府之力登上皇上,就让得宣帝对他的憎恶更多了一分。

哪怕金凤国的江山自他这一代帝王之后不再姓墨,宣帝也不可能成全太师府,成全庞太师。

如他那般贼心不死,贪欲野心越来越大的人,宣帝恨他都恨毒了,又怎会有可能让他如愿。

“是。”

“寒王若是拒绝,你就告诉他,朕找他是攸关整个金凤国的大事,其中还牵扯到了他母后的寝宫。”每每想到寒王现在对他的态度,宣帝就不免满腹的心酸,作为一个父亲,他对他的亏欠实在太多太多。

犹记得,那时的他尚未被先皇册封为太子,他还只是一个闲散的王爷,王妃锦华刚生下寒王,他将小小的婴孩儿抱在怀里,心里满满的都是激动与欣喜,只因怀中抱着的孩子,是他最爱的女人为他生下的。

墨寒羽也就出娘胎那会儿惊天动地的哭了几声,之后就不常哭,除非是饿得狠了,才会扯着嗓子的嚎。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四处瞧,粉嫩嫩的小嘴也总是微微上扬着,时时都一副好心情的模样。

他很好带,也很好养,除了喜欢粘

着母亲之外,最爱粘着的人就是他,每当他抱着他在院子里飞来荡去的时候,墨寒羽的双眸就特别的明亮,笑声特别的动人。

那时的他手中虽无权利,自己也并无势力,先皇对他虽然很是宠爱,却也表明不会册立他为太子,因此,为了平衡众皇子之间靠联姻来谋取势力,先皇将很多重臣的女儿都指给他。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宣帝平静的生活彻底没有了,他的王府里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上演着各种各样的斗争。

尤其是随着寒王的出世,先皇就仿佛看到了金凤国未来的希望,因而他犯下了自己晚年生活中,最大的一个错误。

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先皇都在悔恨,悔恨自己不该对寒王表现得那样的喜欢,以至于害得他身中剧毒,小小年纪就几经生死折磨。

宣帝原本就为了整个金凤国做出了牺牲,将那些他不爱不喜的女人都收归己有,韩皇后更是为了金凤国让出了自己的丈夫,各自心伤的隐忍的活着,最终也没能得到解脱,只是在泥沼里越陷越深,不得自拔。

细数金凤国七百余年的历史,宣帝堪当史上最隐忍,最悲情也最是憋屈的帝王,没有之一。

“是。”暗卫拱手应声之后,就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宣帝的眼前,哪怕他没有抬头,也知道宣帝是怎样一副神情。

这么多年来,他每天都隐身在暗处守着宣帝,只要提起跟寒王有关的任何事情,皇上都是那样一副表情。

忆往昔,宣帝痛并快乐着,只因幼年时的寒王还是一个喜欢依赖父亲,崇拜父亲的孩子;

看今昔,宣帝却是深深的无奈与愧疚,只因寒王距人于千里之外,冰冷而淡漠,他一次次的亲近,一次次的被拒绝,想表达他对他的感情,千言万语尽数卡在喉间……

转身走进密道,宣帝再次出现已经身在潜龙殿中,他沉声唤道:“小德子可在?”

“奴才在。”

“准备热水,朕要沐浴。”

“奴才遵旨。”抬手招来两个小太监,对着他们吩咐一番之后,小德子又道:“皇上,让奴才进来伺候您沐浴更衣可好?”

“进来吧。”

“是。”

小德子躬身走进潜龙殿,看到发丝凌乱,满身狼狈的宣帝只是惊愕的张了张嘴,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恢复了面部表情,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他是宣帝跟前的老人了,自然了解宣帝的脾性,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也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惯会察言观色看人脸色行事的他,自然不会自己往坑里跳。

就算皇上念及旧情,他也不能不识好歹不是。

半个时辰之后,宣帝洗了澡,披散着头发,穿着明黄色的里衣出来,小德子上前伺候,恭敬的道:“皇上可要上床浅眠一会儿。”

“不用了,给朕拿龙袍过来。”

“是。”

整一刻钟之后,宣帝穿戴整齐,坐在软榻上用了一碗清粥,问道:“朕离开之后,可有人来过潜龙殿?”

“回皇上,宁嫔娘娘来过。”

“哦!”

“奴才告诉宁嫔娘娘皇上已经歇下之后,宁嫔娘娘就回去了。”后宫里的女人们瞧不明白,近身伺候皇上的他还不明白,若非朝中时局不稳,皇上就是憋死也不会愿意踏进后宫一步的。

更何况,皇上并非是贪恋美色之人,对那种事情也不是特别的在意,否则这么多年,岂不早就掉进温柔乡了。

“吩咐下去,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闯潜龙潜,哪怕是太后娘娘,否则皆以图谋不诡,意图逼宫论处。”

“是。”图谋不诡,意图逼宫八个字传进小德子的耳中,顿时惊出他一身的冷汗。

“朕现在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你且到宫门口等侯温丞相,不用通传直接领他到御书房来见朕。”

“是。”

摆手之后,小德子跪安退了出去,宣帝揉了揉眉心,迈开脚步朝着御书房而去,但愿寒羽那孩子能先温相一步进宫,他有好些事情要交给他去做,换了别人他可不放心。

寅时末,宣帝出现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宫里的人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宣帝是有这个习惯的,他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每日早朝前,宣帝会在御书房处理半个时辰左右的奏折,再上早朝几乎已是一条定律,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探访了御书房的贼人留下的气息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宣帝一眼望去,偌大的殿内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化,什么都没有丢失,就跟他离开之前一模一样,但敏锐如宣帝,某些细微的地方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

于是他招来一名暗卫,对他一阵耳语,“朕的话都听明白了吗?”

“回皇上,属下听明白了。”

“别声张,悄悄将人给朕拿下。”

“是。”

他的秘密岂是那么容易探听的,沾染了他的东西,不露出尾巴,不付出代价怎么可以。

宣帝皱着眉头扫了眼看似干干净净的御案,以及堆放在御案两头的奏折,眸色冰冷的扫过那些需要特殊方式才能呈现出来的痕迹,嘴角勾起残忍嗜血的冷笑,沉声道:“来人,用绿茶水给朕好好擦一擦这御案和后面的书架,朕觉得脏。”

底下伺候的两个小太监俯身恭敬的回话道:“是。”

皇上来之前,他们便将御书房里里外外都擦洗了一次,但眼下皇上说脏那就是脏了,他们只能奉命行事,甚至于皇上要他们用绿茶水来擦洗,他们也只能领命,不能拒绝。

等两个小太监将御案用绿茶水仔细的擦洗过后,桌面上的痕迹消失了,那几份被光顾过的奏折,宣帝也刻意的挑选了出来,凌厉的眸子里折射出一道冷冰冰的幽光。

“下去吧。”

“是。”

“如果寒王来了,请他直接进来。”

“是。”

掀开袍子坐下之后,宣帝不由得从怀里摸同一个精致小巧的紫色瓷瓶,对于这里面装的东西,他是彻底的叹服了,捉磨着下次宓妃进宫,他要跟她多讨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这次御书房发生意外,好在他离开前用上了宓妃给他的这种药粉,才能顺藤摸瓜揪出一部分人,避免了某些不必要的损失。

“你找本王进宫有什么事?”相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墨寒羽心里也有诸多的猜测,再加上传递到他手里的各种情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掌握了六七分。

只是温绍轩既然没有开那个口,他也不便留在相府,而且以他的身份留下,带给相府的麻烦也不会少。

故,这一次即便宣帝没有让暗卫首领带那番话给他,他也会进宫求证一些事情的。

“寒儿来了。”似是已经习惯墨寒羽对他的这种态度,宣帝抬起头看着他却没有丝毫的不满。

这个儿子心里怪着他,怨着他,宣帝何尝不知。如果这样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宣帝又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毕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保护好他,让他小小年纪就遭人暗算,身中剧毒,几经生死,又让他年幼丧母,还让别的女人占着皇后之位,他该是恨他,恼他的。

“母后栖凤宫怎么了?”

“父皇叫你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情,你且过来。”

墨寒羽皱了皱眉,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倒也瞧不出他的喜怒,迈开步伐走向了宣帝。

“寒儿先看看这封信,再看看这里面的东西。”他的儿子聪明睿智,他只需稍加提点几句,他定能全都明白过来。

时间如流水,稍纵即逝。

墨寒羽的速度极快,看完之后,他的表情有些凝重,片刻之后又轻松了起来,那瞬间的变化太快,以至于连一直紧盯着他的宣帝都没有注意到,“皇上打算怎么做?”

“父皇想听听你的意见,而且父皇已经传召了温相。”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父皇问过宓妃那丫头了,相府北院地下的那些兵器,无论是箭羽还是刀剑长枪都非常不错,寒儿倒是可以……”

“依皇上之意,此事可以交给本王来处理?”不管是箭羽还是兵器,他手底下的麒麟军跟赤湮军都非常需要,如此也能节省大量的金银,省下来的那些银两若能多添制一些药品,无疑对他们的生命又多了一重的保障。

不管怎么算,寒王都不会吃亏。

他虽幼年就身中剧毒,但墨寒羽在金凤国的威望,除了先皇留给他的尊贵王爵与封赐之外,更多的是他在战场上跟将士们一起浴血奋战而赢来的。

军中将士服他墨寒羽,不是因为他出生尊贵,也不是因为他享有金凤国第一亲王的尊荣,而是因为在战场上的他,常常就跟普通的士兵一样,一同吃一同住,从不因为自己是个王爷就觉高人一等,故,墨寒羽不但得军心,更是得民心。

但凡跟他一起上过战场的士兵,没有一个不打心眼里服他的,但凡是他墨寒羽带过的兵,就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调动得了的。

“父皇的确就是这个意思。”金凤国其他的军队,每年都是从国库里抽出银钱养着,粮草兵器自是不缺,而墨寒羽统领的军队,明处的麒麟军是由朝廷供养,暗处的赤湮军所有的费用都由寒王府支付。

细算起来,墨寒羽也是顶有钱的人,要知道养活一支战斗力超强的军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太子墨思羽说宣帝偏心,的确也是如此,宣帝的心自然是更多偏向墨寒羽的,单单就是让墨寒羽暗中接收掉相府北院地下的兵器,那便等于他给墨寒羽减轻了至少三年以上的经济负担。

要不怎么说,皇帝不好当,爹也不好当呢?

“本王知道该怎么做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本王这便告退。”这座皇宫,他是连多呆一秒都会觉得无比的厌恶。

“哎…你这孩子。”看着转身就朝御书房外走去的墨寒羽,宣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偏又拿他没什么办法,“你给朕等等,朕话还没说完。”

墨寒羽脚步顿停,却是没有转身。

“朕听宓妃丫头说抓了那批黑衣人里面为首的四个,寒儿寻个由头到相府去,跟那丫头一起审问那些黑衣人,务必要弄清楚幕后之人的真实目的。”隐隐的,宣帝已经猜到那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只是还不能确定。

诚如楚宣王世子陌殇一样,明里暗里寻找了那么多年的东西,纵是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那份东西竟然会藏身在相府之中。

无论如何,那份东西绝对不能落入其他三国任何一国之手,毕竟,即便是文武双玉环所能带来的好处,都不及那地形布防图来得重要。

“皇上确定要如此?”相府纵然对墨氏一族忠心耿耿,却也绝对是不容质疑的存在,至少他墨寒羽就从不曾对相府的忠心起疑过。

“你这是跟父皇说话的语气吗?”宣帝被亲儿子如此反问,面上怎么可能挂得住,猛的一巴掌拍在桌上,难道他这儿子就真以为他的老子没脑子吗?

他对相府,可比他更有信心得多,让墨寒羽去相府,自然也是他再三考虑之后的结果,亦是温绍轩和宓妃都点头的结果。

“不是朕说你,你说像你这样整天板着个脸的,谁家姑娘能看得上你,真是急死朕了。”

“……”墨寒羽嘴角微抽,实在没能跟得上某皇帝跳跃性的思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们谈论的是这个么。

“朕告诉你,遇到自己喜欢的姑娘,默默守护是没有用的,你要主动出击知道不知道,哪怕就是不择手段,你也要先把人姑娘给抢到手,至于其他的可以慢慢来。不然等你喜欢的人被别的男人给抢走了,朕看你找谁哭去。”宓妃那丫头既然不肯给他做闺女,做媳妇儿也是不错的。

宣帝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比起宓妃给他做闺女,显然还是给他做媳妇儿更得他的心意。

虽然墨寒羽不跟宣帝亲,但知子莫若父,就凭有宓妃在的地方,墨寒羽的目光就总是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宓妃,宣帝就知道,宓妃在自家儿子的眼里是不一样的,那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不是宣帝要说灭自家儿子威风的话,而是他的儿子配宓妃,貌似不是宓妃高攀,是他儿子占了便宜。

“本王听不懂你在讲什么。”似是被说中心事,墨寒羽的脸色斗然一黑,身体猛的僵住。

“行行行,你小子听不懂就算了,就当朕什么都没说,反正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独独没有后悔药,只要你不会后悔,朕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广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墨寒羽忍不住在心头一遍又一遍的反问自己,放弃宓妃,他会后悔吗?

是的,他会后悔,而且会后悔终身。

“朕让你去相府,是跟宓妃丫头通过气的,而且朕也会告知温相,你的那些顾忌都是多余的。”真是个傻儿子,他这努力的为他跟宓妃丫头制造相处的机会,怎的就不知道好好把握呢,真是要急死他不成。

“本王知道了。”说完,墨寒羽不等宣帝再说啥,转瞬就消失在御书房,留给宣帝的唯有那一抹衣角。

“臭小子。”

“皇上,温相大人来了。”殿外,响起小德子又尖又细的声音,让得宣帝拿起奏折的手,微微一顿,沉声道:“让温相进来,你在殿外伺候着便是。”

“是,皇上。”小德子上前推开御书房的门,微躬着身伸出一只手做出请的手势,“相爷,请进。”

温老爹冲他点了点头,提步走进御书房。

“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君臣之礼不可废,温老爹向宣帝行了跪礼。

“朕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若非重要场合,你不必给朕行这么大的礼。”在宣帝眼里,温老爹既是他的臣子,亦是他的好友,唯一的好友。

对于那些忠心于他的臣子,宣帝虽说也非常的信任,但比起温老爹却是差得远了,哪怕是穆国公都比不上。

“皇上待微臣再好,君臣之礼也是不能废的。”

“哎,朕懒得说你。”宣帝摇了摇头,正准备跟温老爹谈地下宫殿中的事情,温老爹便抢在他之前开了口。

“还请皇上先看看微臣手中这份折子。”

“呈上来。”

御书房中伺候的太监和宫女都被宣帝赶了出去,温老爹只能拿着折子亲自递给了宣帝。

宣帝看折子的时候,温老爹就眼观鼻,鼻观心,整个人都不急不躁的,怡然自得,闲适得不得了。

折子上所叙述的一切跟宣帝从温绍轩和宓妃那里得知的,以及他自己暗卫所查获的信息都完全吻完,说明温老爹对他没有丝毫的隐瞒,且看折子上的墨迹,也并非是温老爹在进宫之前写的,怕只怕是早就写好要呈给他的。

只是正如宓妃所言,被突发的状况打乱了计划,将温老爹进宫的时间给拖后了。

这份折子前面大部分都是宣帝所熟知的内容,唯有后面的小部分文字,看得出是新写的,墨迹虽然早已经干了,但字迹的颜色跟前面字的颜色有细微的差别,可见是温老爹在进宫

前添上去的。

“温相,朕这么急着召你入宫,其实猜想的就跟你折子后面写的一样,因此朕急需找个人商量商量。”说到这个,宣帝就忍不住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他本是要跟墨寒羽说这件事情的,哪里知道他主动把话题偏移到宓妃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