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长安城,所以大家才少有耳闻。”
有人忍不住开口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卫齐往那边看了一眼,问话的是同他有些交情的好友,只是对方也不知道他有过这段经历,自然更加差异。
卫齐朝他颔首,然后收回目光,平静地道:“我是在洪溏出生,四岁那年的上元节,跟着家中兄长出去外面玩。结果却被拐子给带走了。”
啊……
有生为人母的女客人听到这话,不禁一声叹息,眼里也露出几分怜惜。
“拐子将我卖给戏班。”卫齐说到这,就看向金秀廉,“金大班想必深有体会。未成红角之前,一个什么依靠都没有的孩子,在戏班的日子并不好过。”
金秀廉轻轻点头,看着卫齐的目光有些复杂,这事,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说起来我在唱戏上并无天分。但是为着能讨得帮主的欢心,少挨打骂和吃饱肚子,还是很拼命地去学。”卫齐说着就轻轻摇了摇头,“当时虽然年纪小,但还是已经能记事。只是曾经的锦衣玉食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记得越深却反而越是难过。”
“是啊,还那么小呢。”有位夫人低声道,“想不到卫大人家的公子有过这等经历。”
有人忍不住问:“后来呢?”
卫齐笑了笑:“后来当然也是上了台,只是到底没能唱出金大班这样的名气。”
金秀廉摇头:“卫公子谬赞了。”
卫齐却问:“说到这个,在下想请教金大班,要将每一场戏中的角色演绎到最好?关键在什么?是天生的嗓音还是台下的苦练?”
金秀廉怔了怔,只是见卫齐问得认真。他也不好敷衍,于是想了想才道:“一副好嗓子和台下苦练皆不可缺,不过在下记得梅若兰先生曾说过。欲在台上将七情六欲收放自如,就得己身先尝过世态炎凉,懂得人情冷暖。不懂,便入不得戏,入不得戏,再如何苦练。也终究难以到达人生如戏之境。”
卫齐点头,叹道:“确是此理不假。”
金秀廉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只是不知卫公子后来是如何……”
卫齐知道他想问什么,便道:“自我被拐子抱走后。我母亲就不曾放弃过寻我,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我十七岁那年,因一次机缘巧合,让我们母子相遇了。那时候我早已忘了她长的什么模样,可母亲她一眼就认出我来。”
香室内顿起阵阵欣慰的叹息声,谢蓝河面上亦是微微动容,只是,他清楚卫齐想要说的话还未说完,因为他很清楚,重归那样的家族,卫齐将面临的境况。
果真,大家的叹息声还未歇,卫齐就接着道:“卫家家风严谨,容不得一个只会唱戏的卫家子弟,只是十余年的戏班生活,哪里有机会去学卫家人应当学的东西。很多习惯也已经养成,要改,又是何其之难。”
听者纷纷点头,声声叹息。
丹阳郡主注意到,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卫齐身上,金秀廉已在无形中落了下风。
“卫家祖训,后辈子弟凡读书者必需参加科考,我情况特殊,虽得以例外,但是若一直靠着家族的荫庇游手好闲下去,再有之前那样的经历,必是要令父母面上无光。”卫齐暗叹,“我虽愚钝,却也知道父母之恩,恩重如山,我不能为父母争光已是不孝,如何还能让父母为我蒙羞!”
有人道:“卫公子能有此心,已是大大的孝顺,卫大人想必也是欣慰的。”
卫齐无奈摇头:“只是科考之路又岂是那般容易。”
有人不忍,便道:“科考之路本就千难万阻,有多少人寒窗十年,也不见得就能一尝夙愿,卫公子实不必为此介怀。更何况,卫公子如今已是长安城有名的香师,多少人仰慕公子,以结交公子为荣,这已经是光耀门楣了。”
不少同卫家有交情的都纷纷点头附和,没有交情的即便没有点头,却也没有表示相反已经。在唐国,香师的地位及高,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刚刚那三位香师输给金秀廉后,面色都不怎么好,而金秀廉即便是赢了,也还是表现得很谦卑很小心。
“是啊,幸好还有香。”卫齐微微一笑,又看向金秀廉,“金大班也是懂香的,应当听过,若想成为最好的香师,除去经验和学识外,心境一样极为重要。”
金秀廉点头,卫齐接着道:“在下曾有幸向大香师请教过,大香师言,人生百味,品得越多,手里出来的香,其韵味就越深远越动人,反之,也能品出香的真正妙处和细微的差别。”
丹阳郡主怔住,从卫齐开口没多久,她就隐隐才道安岚的意思,此刻,她终于确定。
卫齐最后总结:“如此我知道,曾经的苦难,其实是上天赐与我的机缘。若无那段苦难的经历,又如何有我如今的地位。”
香室内许些人因卫齐这话陷入沉思,而那些母性泛滥的夫人们则开口道:“可不是,公子本就出身高贵,之前那段经历不过是上天的考验罢了,卫公子能有如今地位,也证明此话不假,若真有人
因此卫公子之前的经历而看不起公子,那必是个鼠目寸光心思阴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