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少将一听,眉毛都竖立起来,赶紧拍拍自己的双手,生怕隔着纸包染指毒物分毫,自己也沾上这东西的晦气。
王太医鄙夷地勾起唇角,“梅少将莫怕,绝孙叶经过高温熬煮之后,有一种淡淡的竹叶香气,那时方能发挥药效,这种生叶并不致害。”
听了这话,梅少将把心放回肚子,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天下就没有我梅振霆害怕的事,更别说几片普普通通的树叶子。”
“是,是,老臣知道,”王太医赶紧溜须拍马,“您是梅将军的长子,虎父无犬子,梅氏满门忠烈。”
梅振霆被夸得沾沾自喜,继续道,“那是当然,王老头,往后跟着梅家只有你的好处。”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接着问道,“对了,老头,还有件事问你。那天家父让你替梅贵妃号脉,她的身体真的完全复原吗?”
王太医得瑟一下,惴惴不安,“这个……”
“怎么?还有难言之隐,老头,你该清楚倘若骗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只听噗通一声,王太医跪在地上,以头撞地,形容何其卑微,“梅少将饶命,这事与老臣无关,是那个宰父,都是他阴毒无比,身为医者不行医治病,反倒施毒害人。”
“什么?”梅振霆震惊万分,一把揪住他的脖领,瞪大眼睛,“你是说她又中毒了?”
“不错,宰父那臭小子不知在贵妃的汤药里加了什么毒物,毒发时血液翻滚,烫若岩浆。此毒最怕人血催发,并且终身无解,别看贵妃娘娘现在精神百倍,那不过是回光返照!”
“这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就在王太医闭上眼睛,等着梅振霆的滔天怒浪以及一顿拳打脚踢时,却传来一阵放浪的大笑。
梅振霆轻轻松开右手,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贱人,早该有此下场!”
此时不仅王太医目瞪口呆,就连躲在角落里的清竹也瞠目结舌,这梅家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笑了半晌,他才站着身子,满脸的称心如意,瞧着诧异地王太医开口道,“老头不必吃惊,我和那丫头不是同母所出,她的贱母与我的母亲早有宿怨,倘若她不是秦政的女人,恐怕早就死在我手里了。早年父亲见她温婉懂事对她还算疼爱有加,后来瞧出她喜好伪装的面目后,便利用她嫁入政王府为将来的大计踮脚。她的死活无足轻重,与其说父亲真心实意地救她,还不如说是想要她肚子争气诞下皇子,倘若秦政英年早逝,梅家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
清竹一听顿时傻了眼,她知道梅家早有野心,却不想竟然仓皇到如斯地步。
“我家那顽固的老爷子,迂腐蠢笨,怎么就非要挟持皇嗣,立秦政的种儿?这金銮宝殿的龙椅他自己坐坐,谁敢说个不字?再不济还有我这个儿子呢!”说到这里,他已然气急败坏。
王太医连吸几口冷气,本以为梅贤儒这乱臣贼子,会以皇嗣为借口逼宫,没想到梅振霆野心更甚,他想的是有朝一日自己身穿龙袍,坐在那高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