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面罩冰颜,刚刚踏上出征的路程就收到清竹难产的书信,小全子因为顾忌梅家权势,并没有写明真正原因,只说千妃胎儿早产,母子命悬一线。他闻讯归心似箭,扔下十万火急的军情战况,快马加鞭未下鞍,一路上滴水未进拼了命的赶回来。可寻遍寝宫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他想到贵妃宫责问那个病女人是否又苛待清竹时,一进房门就听见碧莲大声鬼叫,还亲眼见证清竹凶神恶煞的样子,意图掐死梅妃而后快,因此才出手制止她发疯胡闹的行为。
寝宫内,怀中的女人安静地休息,她找梅妃寻仇时,一路疯狂奔跑,头发散落在肩头,脸色苍白,脚被刺破,白色的袜子被染上了红色,状况各种可悲!
“到底怎么回事?她的孩子呢?”秦政阴沉着脸,眉头紧锁,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小心翼翼为清竹清洗、上药,包扎金莲上的创口,因为生怕把她弄痛,他的动作轻柔到几乎能将人心融化。
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小全子如履薄冰,良久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实在是抵不过秦政刀锋一般的眼波,畏畏缩缩道,“奴才奉皇上之命往寝殿送每夜的加餐,刚到就瞧见碧莲姑娘从千妃房中出来,而后娘娘便临盆即将分娩,接下来的事您是知道的,奴才一边请宰父先生接产,另一边火速给您送信。”
“碧莲?”秦政凝声说,“宰父何在?竹儿的胎儿何在?”
“在这里!”门外陡然响起清亮的嗓音,一道黑色的身形缓缓步入。宰父双手托举着一支雕工精湛的黑色檀木四方小盒,脸色阴晴不定,“你的孩子在这里!”
“我的孩子?”秦政听他说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莫名一痛,不知为何心烦意乱、思绪复杂,有一种叫做悲恸的感情呼之欲出。
“师弟不是一直很好奇,关于竹子所说关于孩子的事有没有欺骗你吗?”宰父凤眸阴晴不定,里面参杂着太多的东西,试想当秦政知道躺在小小木匣中的孩子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时会做何感想?
“师兄什么意思?”
“当然是滴血验亲!小全子拿一支盛满清水的瓷碗过来!”宰父不再废话,刷一下将木盖掀起,“竹子的孩子刚刚断气,师弟正好以解心疑!”
盒盖翻开之际,一个全身鲜血的成型男婴,一动不动地静静躺在那里,他的样子恬静安然,似乎是沉睡,也许下一秒就会清醒。
不命原因,见到木盒中的死婴时,秦政脸色骤变,突然窒息,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这是那个孩子?他真的已经死了吗?又是怎么死的?”见证过沙场上无数血腥惨烈的场面,他都未曾心软,为何今天只是一具小小婴孩的尸首竟叫他心惊胆战,呼吸急促?莫非这就是亲情的力量?
宰父没有接话,只是从随身携带的袖兜中取出一枚银针。执起秦政的右掌,锋芒入手,一滴鲜红落入白碗,紧随其后,又刺破死婴的手指,同样滴入清水。
片刻过后,血在碗里渐渐起了变化,两种血慢慢靠拢,渐渐地合成一种,最后碗中的两滴血形成一圈波浪形的红晕,直到完全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