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情意拳拳的眼眸让人深陷,清竹有一瞬间的恍惚,差点迷乱心扉。
“那,那珍妃如何处置?”燕后眼下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至于那个吕幽竹是死是活与自己毫无关系,“也要将她休了不成?”
“母后务虚担忧,”燕丹清新一笑,“小珍那么讨母后的欢心,就让她居住在息凤殿服侍您,替儿臣尽孝。”
当初将小珍从邀月小筑带回太子府就是燕后的决定,她一直是母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他不愿回忆自己同母后回南齐探亲的那些日子,那是他人生最最屈辱的时光,是一段黑色的岁月,程度甚至远超大燕母后的寝宫。
那是燕丹第一次与秦政见面,一个十岁,一个十一岁,同样都是孩童,花季人生却迥然不同。仇视的目光,敌对的情绪,压抑的愤怒,都毫不掩盖地刻在两人脸上,可每当他们矛盾重重,甚至恨不得对方立刻死去时,齐婧却总是偏袒秦政,对亲子冷淡。这是最最刺痛燕丹自尊心的一点。也就是从那时起,母子两人彻底决裂。但即便他们离心离德,还是尽量在外人面前保持母慈子孝的假象。
平心而论,燕后是有心与儿子重修旧好的,但被仇恨蒙上双眸的燕丹说什么也不给她这个机会。
为了能掌握亲子的所有动向,一向霸道的燕后想起南齐府院中曾替自己办过事的那个小丫头,小珍曾为自己效过力,并且很聪慧,于是派燕丹将她接回,成为太子的贴身侍婢。小珍也改名为珍儿,乃至现在成为珍妃。
“这话是什么意思?”燕后有些气愤,现在儿子显然是翅膀硬了,不服管了,“小珍是你妃子,不是我的女婢!”
“小珍?”燕惠王终于受不了吼了出来,“可是邀月小筑中伺候丁香的那个丫头?”
燕后被猛然的吼叫声吓了一跳,随即脸色苍白如纸。
“快说,快说!”一声紧着一声逼问着,喊声穿破人的耳膜。
“父皇难道不知道吗?”燕丹不躲不闪地回答,“她就是从前伺候秦氏姐弟的丫头!”
燕惠王一脸高深莫测,敛眉思量一阵子,“一个丫头也敢妄想国母的位置,简直痴人说梦!十日后,祭祀大典就正式昭告天下,朕会亲手将传国玉玺和后宫凤印传给你们两人!”
燕丹心潮汹涌,面色尽量沉静,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牵着清竹跪地谢恩,“谢父皇隆恩。”
皇上的肯定是最大的后盾,从此他毫无顾虑,再也不用对那个不爱的女人强颜欢笑,可以一心一意只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