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峯凝视清竹半日过后,终于还是不忍心伤害她,摇头苦叹道,“不行,我不能让他们死,他们何罪之有?”
“他们知道你的事,如果这样放了难逃百姓悠悠众口!”恏毐话语中全是坚决,“峯儿,不能那么糊涂,斩草必须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儿子肚子里想些什么,母亲自然知晓,朱姬当即阻止恏毐道,“把姓吕的那个丫头留下,其余全部灭口。”
“不,母后,不要这样做……”秦峯说到一半儿,却被朱姬后面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
“不杀他们,你以为那个臭丫头能死心塌地跟着你吗?只要秦政死了,她们恩断义绝没有挂念,你若真心实意待她,千方百计对她好,定能打动她的心!”
这一刻秦峯终于僵住了,诚然,母亲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但在场人几乎全是他从前自认为的亲人,相亲相爱十多年的感情怎会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
朱姬看出儿子眼中犹疑不定的神色,不可否认,自己的言语使他动了心,当下瞥了恏毐一个眼色,恏毐立即会意,高声命令道,“除了政王妃之外杀无赦,动手!”
不久前在“护驾”行动中冲锋陷阵的几位太监打扮的下侍,现下终于露出本来的面目,他们全都是恏毐从前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看着大哥为皇帝尽忠最后却成了阉人的下场,难免不心寒,所谓狡兔死走狗烹,想来他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跟着恏毐一同密谋造反。这些人原先都是禁卫军出身,武功身手自然不用说,眼下又犯了株连九族的重罪,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下手精准绝不留情。
一时间议事殿内喊杀打骂声此起彼伏,双方刀枪剑戟、血光一片。
秦政、秦颐人以及吕夫韦身上有伤,厮杀中不敢大力动作,自然东躲西藏败下阵来,而清竹功夫身手虽好,一个人顾忌三个难免力不从心,打斗中渐渐落了下风。眼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清竹终于不再顾忌,果断下手,一掌击毙一个侍卫,夺下那人手中的兵刃,有了武器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落地。那些叛军由于有所忌惮,不敢下死手,因此接连败北。
拼打正愈演愈烈,只听门口传来嘈杂的人声,一道苍老的话语大喊道,“圣上就在议事殿内,众卫士听令,随我一并冲进去,将叛党一举歼灭!”
朱姬一听那声音,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诚惶诚恐道,“恏毐,不好了,梅丞相那老东西来了!”
“他怎么会到这里?”恏毐也露出慌张的神情,手心呼呼冒出冷汗,现在情形并不乐观,如果不马上解决眼前这些人,他运筹帷幄,隐忍十载最终换来的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放箭!这屋里的人一个也不留!”恏毐当机立断,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优柔寡断只能害了自己一家三口。
“是!”侍卫们早就恨死清竹,听得这样的命令,当下从腰间拔出弓弩,对准身手敏捷如猎豹的女子就要发箭。
“狗奴才,你们不准伤害她!”秦峯一声爆吼。
侍卫们没了主意,万一伤了清竹,未来皇上怀恨在心,他日继承皇位还不知道要怎样作践这些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