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政好不容易露出的喜色瞬间冷静,小德子讨好般的辩解道,“皇上三思,恏毐是没有传宗接代能力的男人,怎么能生下孩子,恐怕是皇后娘娘惊世骇俗的杜撰。”
听到这里,恏毐难消怨气的愤恨道,“不错,我是受了宫刑,我有今日全都拜秦颐人所赐,所以我一定要报复,毁了你们姓秦的江山。”
“恏毐,枉费朕那么信赖你,你居然与朕的女人通奸,这样做对得起朕吗?”
“秦颐人,天下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你,我从前是男儿之身,又是你的贴身侍卫,你怀疑朱姬不忠便一直暗中让我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朱姬是个天生的美人,又妩媚多情,任何男子都不免心动。我天天与她在一起,自然产生情愫,后来有一次没把持住办了错事,本想自尽谢罪,可不久朱姬便怀上孩子,她苦苦哀求我不要丢下他们母子……”恏毐说着流下悔恨之泪,接着道,“为了他们不死在后宫的争斗中,我也只能苟且一条性命,保全母子二人的安危。虽然朱姬信誓旦旦,但我还是难免不产生怀疑,直到发现那孩子的眉眼竟然越来越像我儿时的模样,才决定即便是死也要帮助他们二人。那一年,秦颐人登基即位成为万人敬仰的秦忧王,我本想找个机会将那娘俩带出皇宫,过着隐居的生活,一日皇帝召见,我吓得心惊胆战,生怕奸情败露,连累女人和孩子,想着要如何才能丢车保帅,没想秦颐人见我却令有事情,他起初吞吞吐吐不说明白,到了最后才说明来意,他,他因为苦苦找寻皇后的奸夫不成,想要安插一名阉人在她身边,想来想去旁人都靠不住偏偏觉得我最适合。可我是堂堂的男子身,他竟然想要让我净身为宦。试问,我恏毐为了皇帝抛头颅洒热血没有一句怨言,最后竟然落得遭受宫刑,不男不女的下场,那时起我便恍然大悟,一个奴才在主子眼里便是一条没有尊严的狗,不,连狗都不如!行莫丑于辱先,诟莫大于宫刑,秦忧王狠心如此,我又何必顾念旧情。如果带着他们反出皇宫,势必一生都会在惊恐无助的满城追杀中过活。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我便决定接受皇上的提议,成为男女不是的阴阳人,不过因为我从前拜访过名师,会调配汤药,我便自行调理,医书上说只要得到罗摩遗体,男子便可以重新恢复男性功能。这些年我一直找寻那神物的下落,近来已经有些眉目了。”
“噗!”清竹轻蔑的勾起红唇,嘲讽之意溢于言表,“恏毐,你真的相信医术上的鬼话吗?你见过哪个太监能重新长出那玩意的?那不过是愚蠢人的法术罢了!皇后娘娘天生耐不住寂寞,就算你得到皇位也满足不了她的要求,结果只有一个,她再次偷人!”
“不,不是的……”恏毐生怕即将到手的幸福从指缝中溜走,他现在什么都有了,女人、儿子、甚至皇位,绝不允许来之不易的一切又一次化为泡影,“那医术上还说,如果用罂粟煮药,长期食用容易成瘾,慢性中毒,必须再次服用否则便会神情萎靡不振,久而久之依赖至得不到会生不如死的状态,你们瞧秦颐人现在不就是这种模样吗?”
“你,你居然给父皇服食毒品?”清竹从浑噩的现实中挣脱出来,弱弱的喊道,“恏毐,这种缺德的事情你也能做的出来?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毒品是何物?”秦政看出清竹的慌张意识到情况不妙,“有致命的危险吗?可有方法解救?”
“现下暂时没有,”清竹讲出实话,“这种东西人容易上瘾,如果不戒掉最后发作时抓心挠肝,苦痛到极致。”
秦颐人已到四十不惑的年龄,虽然恨得差点咬碎后槽牙,不过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生死与我早就置之度外,倒是你一辈子难行男女之欢,那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
“我有孩儿登上皇位,为我家门光宗耀祖,”恏毐急得眼眶通红,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今天就将这群秦家的炎黄子孙赶尽杀绝,你们从此便会在火凤大陆上消失。”
“恏毐,”秦森阴笑着适时插话,“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到底谁才是那个孽种。”今天一定要除去一个,为自己未来的帝王之位铺平道路。
恏毐用热切又有些胆怯的目光斜瞥秦峯,“峯儿,其实父亲一直……”
“住口!我不是,我不是……”秦峯喊得声嘶力竭,全身不住颤抖,双眼血红,仿佛疯人一般咆哮着,“我不是太监的孩子,是父皇的儿子,一辈子都是,不可能和你有半分瓜葛,休要诋毁我!”
其实恏毐说到一半儿,在场人几乎全都猜出最终结果,因为从时间上推测,那个孩子不可能是秦政,只能是秦峯。
秦峯冲上前去,揪住恏毐的衣襟用力来回摇晃着,“说,你这个该死的奴才为什么要陷害我,说,快说!”一下子从天上掉到地上,此刻的心情可以理解。古时的人对血脉十分重视,即便他不是皇上的亲子也行,可突然间告诉他自己的父亲就是时时在身边伺候的太监,任谁也难以接受。
“峯儿,不要这样,他真是你的生父!”朱姬见到最心爱的儿子,愤怒如同一只睡狮,别看秦峯平日性格温和,可一旦发起狂来怕的吓人。
面对如此情形,恏毐适才高傲的神气全然不见,用献宝讨好的表情道,“峯儿不愿认我也罢,待会儿父亲将这些人全部诛杀,对外宣称皇上薨了,你立时承接大统,还是秦家的子孙,只要你不想让旁人知晓这件事,议事殿内的每个人都要死!”
秦峯暴躁的神态渐渐安息,回身环视所有人,目光空洞无情,最后将双眼定格在那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