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正文并非骄奢淫逸、白日宣淫的好色男子,也并非心有非分之意,只是身上蛊毒发作,让他不能自控。当清竹得到这样的认知后,心中溢满丝丝不快与凄凉。
“他还有救吗?”她的心被巨大的失落占满,没有一丝表情地道,“我要救他!”
“救他?”薛不全苦涩淡笑,眼中充满冷漠,“甚好,倘若你能为他推功换血,他自然可以活命,不过到时就是你命丧黄泉之日,哈,哈,哈……!”他的笑让人胆颤心惊,带着轻慢与蔑视,仿佛看透俗尘间的杂事与情爱。
谁会为救一个人舍弃自己的大好生命,男欢女爱的恋人都尚不可能,更别说一个所谓的异姓兄弟。
“难道就再无别的方法了吗?”她的眼中似有泪泉喷涌,滔滔不尽。
薛不全被她的悲恸欲绝触动了心神,“如果你是个女子,且愿意以身相许,也许他还可延命残日,不过以他现在的病情,恐怕也只能苟延残喘几日罢了。”
清竹的心刹那间坠落谷底,她该如何才能帮他?如果为了救他献上自己的清白之身,她就将愧对这肉身的主人,在这个时代女子的贞洁何其重要,自己占了人家的身子还要毁了人家的名声吗?
半晌的漠然,脑子不停地发问,煎熬自己的人和心。
“上雪谷吧,也许那个老东西能救他的命?”薛婆婆也许是被她的悲凉和无助感动,出声宽慰道,“姑娘,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女儿家,也知道你和这位公子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些日子和你们开些玩笑,倒把你二人折腾坏了吧!”
“姑娘,有句话不知我老婆子当说不当说,”薛婆婆说完神秘莞尔,“姑娘身上有神光护体,定非凡人,将来有朝一日若能号令天下、鸟瞰苍生,定要将我火凤百姓的甘苦性命放在首位,不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夏姑娘,我的话你可记下了吗?”
“啊,是……”清竹怔怔然不知其意,“薛婆婆,你的话我有些不明白。”
“现下我也只能和你说到这些,今日怎知明日之事,”薛婆婆微微转身看着薛不全,一扫往日的老态龙钟,仿佛优雅而高贵的妇人,“不全,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不可与你师父提及半句,如若不然,休怪母亲不再相认。”
“是,儿子明白。”薛不全低头允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清竹被眼前的一幕弄得目眩神迷,这位婆婆究竟是怎样的高人,怎会突然间天翻地覆地转变如此之大。
那老妪碎步上前,望着悠然转醒的正文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活该你今生受此劫难,休要怨得旁人。”
“薛婆婆,你……”清竹想要疑问几句,却不想立即被她打断。
“夏姑娘,这位公子病重得厉害,要想救他性命,还是抓紧时间要紧。从这里往前有两条路,向左一座雪女峰,雪谷便在那山峰之下,向右一座漂云峰,峰下有个玉虚观,玉虚仙子让我转告姑娘,若有难处,便可到哪里寻她。事不宜迟,你们还是赶紧上路,前路凶相,千万珍重!”
薛婆婆说完拍拍身上尘土,和蔼的看着薛不全道,“儿呀,你自己多多保重!”
暗夜如水,她说完便走出石室小屋,将拇指食指同时放入口中,清冽透彻的口哨声霎时想起,在雪谷的暗夜中犹为响亮悦耳,空中有“扑簌扑簌”的声音传来,一只满羽洁白的大鹤振翅而来,在石室上方盘旋,只见那老妪凌空踏雪、恰似飞仙、纵身于白鹤躯体,那灵鸟拍打大翅,环绕小室四周两圈,便剑一般地直冲皓月,徒留飞影,但听鹤唳云端,经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