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如此诋毁一个离世之人,可有真凭实据,且不说我爹能不能饶你,难道就不怕半夜我娘鬼魂找你索命!”
“这朗朗乾坤的,我还能胡说八道不成,不信,问你那个恬不知耻的姨母柳月珊去!”
“娘,”吕幽竹急忙插口,“从小爹爹就偏心的很,眼里口里只有二妹,对她是和颜悦色,对我们姊妹则横眉冷对!清竹她自幼趾高气扬,不过就是仗着她那个贱母!”
“‘贱母’,此话怎讲,我娘再不济也是正妻,我和哥哥乃是嫡出,”清竹怒火冲天地瞪眼,“你娘不过是个妾侍,你们都是庶出,说道贱母恐怕不是我娘吧!爹爹对我多为关爱,无非是出于嫡庶有别的缘故!”
听明白没有,我娘是大老婆,我是嫡女;你娘是小老婆,你们是庶女,到底谁贱,还不一目了然。
一语中的,刚才的几句话仿佛一把盐撒在伤口之上,吕幽竹火冒三丈、张牙舞爪,眼看就要动“五把超”。
“小贱人,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大贱人,你骂谁?”清竹接口。
“大贱人,我骂你!”吕幽竹也不相上下。
“不错,正是大贱人你骂我!”清竹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掐架,来多少都hold住。
众人掩口而笑。
真怕你不上当,马上就自己找来了,给你挖个坑就跳啊,真是春哥敲门,蠢(春)到家了。这都是金庸老先生玩剩下的,你还涂个新鲜。你才十七,姐姐都二十八了,跟我来这套,你还嫩了点,比你大十来岁呢,白在社会上混这么多年了!
“大姐,快别说了,这话若是传到爹爹耳里,就不妙了!”吕妙竹上前打断两人,“二姐顾影自怜也是自有道理的,且不说原来相貌出众,引无数英雄竟折腰,就是家世背景也优于我们姐妹二人!”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来”,这不是在暗示“现在”她还不如她们吗?不幸毁容,娘家中落,又被抢了心上之人,她的际遇确实不太乐观,比不过她们姐妹二人。
听到了妹妹的细心提点,吕幽竹顿时开窍,恍然大悟道,“自命不凡的丫头,你神气什么,现在我才是人人景仰的太子妃,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可怜兮兮的过时弃妇!”
“太子妃?”清竹不怒反笑,“我看你真是笨的可以!你饮鸩止渴,还甘之如饴。”
优雅地迈着莲步,走进吕幽竹身前,上下前后,事无巨细地端详,“倒是个美人胚子!”
吕幽竹不禁沾沾自喜。
“不过,这脑子……”清竹复又感叹,“真是应了曹老爷子的那句话,‘纵然生得好皮囊,谁知腹内草莽!’”
“曹老爷子是谁?”
“说了你也不知道,是曹雪芹,一个写书的,我们那儿叫作家!反正就是个挺有名的人!”
清竹目不转瞬的看着太子丹,优哉游哉的开口,“今日是太子,一国储君,明日就要睥睨天下、坐拥江山。这身后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自然是趋之若鹜。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宫中瞬息祸福,帝王公子多是薄情无义,何况又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三千佳丽更是不胜枚举,和这么多美妙女子共侍一夫,你又情何以堪!”
从来宫中女子多凄凉,都是但愿“妾颜如花红,日日为君赏。”但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青春短暂、好景不长,真情更是难以持久。今朝得意、明日失宠,更是司空见惯的浑闲事!似她这等毫无心机、没头没脑的花瓶美人,又是后宫之主、帝国皇后,高处不胜寒,自是会成为人人算计的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