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边停留了不到三天,她跟着纪善生一起为病人看病,提前做了一回扶贫志愿者。她离开的那天,下了几天的大雪也停了,纪善生陪着她坐着村里马队的工具到达镇上,那时候唐韵已经拿着麦克在做最后的收尾。
余因迎着金灿灿的阳光微笑着和他说再见,车子很快就疾驰在了白色的公路上,她盯着他越变越小的身影,眼角溢出泪水,但很快,就被冷风风干。
他们两个就一直拥有着彼此的信念过了一年,虽然世界上有很多恋人都过不了分隔两地距离的这一关,但他们就是如此合拍的过了这一年。这一年里,他们的通话就跟之前一样不多,余因每天过的差不多的生活,每个星期都会纪善生的屋子帮他打扫,在这里面,她发现了很多她不曾触碰过的秘密。
比如说纪善生并不是从小就这么温和,他在年轻时也有过很多的兴趣,还珍藏着那个时候的摇滚磁带,还曾记录过一段时间的日记,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体写满了纪爸爸对他这么严格他的不满,余因从那些为数不多的字行间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叛逆的他。
真正让他改变的,就是03那一年。
他为了心中抱负以及家人舍弃了那个时候他该拥有的爱情,但现实却并没有怜惜他,夺走了双亲的生命,留下他自己一个人生活在了这栋大房子里,每天交织在自身挣扎里。他或许曾经蹲在这栋房子的某一个角落,不敢面对残忍的现实。又或许站在某一个房间,告诉自己未来该怎么走下去。
就像那个时候失去父亲的她,捂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幻想着自己有一天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医生,给母亲带来了好生活,带她去有三医院的城市度过余生。
她仔仔细细的把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每一次的到来以及离开,她就会加深一次对纪医生许诺的信念。
在这些等待的日子里,信怡肚子里的宝宝也出世了,出生的时候体格特别小,皮肤皱皱巴巴的跟个小老人似的,信怡两家人在那一晚上都高兴坏了,余因那时候盯着躺在手术台上大汗淋淋一句话都说不出的信怡,突然觉得她是多么伟大。
那天晚上她蹲在家里的楼道里,看着一闪一闪的灯光,情绪激动的跟电话那头的纪善生描述她今天所看到的一切,说到宝宝出生的时候就跟自己生孩子一样激动到不能自己,她双眼几乎不能控制的变得莹润起来:“真的……宝宝出来后我觉得真的很神奇,那么小……全身都通红而且肉肉的,他……”
“小因,你今晚是不是激动的不能睡觉了?”纪善生带着淡淡的笑意,拿着电话从吵闹的房间里走到楼下厨房问她。
余因愣了愣,低下眉眼笑出了神:“嗯,因为是亲眼看到他生出来的,所以觉得很神奇。”因为这样,所以她回来连屋都没有进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一起分享心中所想。因为信怡的嘱托,她跟着进了产房,亲眼见到了一个妈妈生下孩子,这一幕给她的震撼太大了,她今晚,想来也是怎么都睡不着。
“那如果是你以后生了宝宝呢?”
“呃……纪……”
如果是她以后生了宝宝,她想她可能恨不得第一时间拥住他,哪怕是刚刚知道她怀上孩子的时候,都可能激动到失眠。
而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她现在肯定不会想到未来的某一天,她作为三医院心胸外科新上岗的正式医师,却不小心在会议演讲上激动的把放在口袋里的验孕棒给错掏了出来。
在这一年里,她也考取了医师资格证,并且开始筹备毕业论文,在离纪善生回来的前半个月里,还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了白起在大学里发表演说的视频。
那时候她刚从准备从学校宿舍离开,哪知脚还没有挪动几步,就被隔壁寝室的一个同学拉住了手,只见她掏出平板放在她面前:“余因,这是白起吧?哇……这小子真是有出息了,你看看在这么多人面前演说一点都不怯场,英文还那么溜!”
余因看着屏幕上人,突然想起了与她离别时的白起,不由衷心的为他骄傲起来,他一直就是这么优秀的人。
而同一时间,抱着孩子的信怡经过徐海风身边,忽然瞄到与他视频的白起,立马转身一个脑袋凑到他身边冲着电脑就大吼:“哇!白起,是不是你啊白起!”
徐海风的嘴角微微抽动,伸出一个手指推开她的头:“眼瞎啊。”
视频那头的白起哈哈笑了几句:“好久都没听你两闹了,现在听起来还真有点别扭。”
信怡哈哈笑了几声,非常高兴的举着怀里的宝宝骄傲的同他炫耀:“看,我家宝贝,帅吧!太像他妈我了,我都担心他以后长的太帅了招惹烂桃花可怎么整。”
这话逗的白起一颤一颤的,徐海风幽幽的转过头无奈的摇摇头,正要说话的时候信怡忽的看到了白起身后一个女人的身影,她眉头微蹙,在女人再次经过的时候伸出手指抓住重点就问:“你身后的是谁?似乎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