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双腿传来阵痛的时候她才停下脚步,环顾了一下四周,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条街。
找回理智的余因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了那样的事情,甚至不敢想象以后在医院应该怎样面对纪医生。总归来说还是自己太草率,虽然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但纪医生对自己想来也不会有那样的感情。
最后她只好一路懊恼的回到家,令她意外的是回到家后居然看到余妈妈还没有睡,明明在她出去之前她的房间已经熄灯了的。
瞬间她就如同一只被偷吃抓包了的兔子一样不敢动弹,但转眼见到余妈妈脸上还未干的泪痕后,那些情绪也早就被她抛到了脑后,几步就跨到余妈妈面前关切的问道:“妈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说实话,在余因的印象里,她已经记不清楚什么时候是最后一次见到余妈妈流泪,所以她见到余妈妈居然流出眼泪,急切的不知所措,一个劲的紧跟着余妈妈躲闪的眼神追问。
她顺着余妈妈的目光看到了摊在桌子上面的几张写满了字的纸,稍稍一愣,才挪过手。
纸很褶皱,边缘还有被撕下来的痕迹,从格式上看,应该是从日记本上撕下来的。余因也知道艾姐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上面的笔迹也是艾姐的无疑。
这里面的内容很零碎,唯一一张完整的纸上写满了艾姐对他们母女的感激之情,还附带着不少的回忆,余因有些颤抖的看着这些字,情不自禁的也想起艾姐所回忆起的那些画面。刚上大学时回家的机会多一点,那时候她就经常陪着艾姐还有余妈妈去市场或者商场。到了大二后逐渐的忙碌起来,一直到实习前回家的次数就大大的减少,想来也正是这期间她与艾姐距离远了,没能够及时发现她的发病前兆。
余妈妈擦了擦眼泪,抚住余因的肩膀:“你艾姐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这次能够挺过手术也算是老天开眼。”余妈妈抿了抿嘴唇:“你明天还要去医院,洗洗去睡吧。”
余妈妈说完这席话,小心的从余因手里拿过那些纸,将它们仔仔细细的叠好放到抽屉里,然后走进了房间,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艾姐的事,自然也不会问起余因这个时候才回来的原因。
而余因呆坐在地上,感觉到眼前的一片都变得朦胧起来。如果可以,等艾姐好了以后她一定会好好陪她,不论是在她出嫁的时候还是生产的时候,她希望自己能有一个这样的机会。
带着这样沉重的心情一直到了次日的早上,她到医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艾姐,因为药物的作用艾姐还没有醒过来,她站在床前许久,直到集合的时间到了她才从病房走出并换□上的那套服装。
如往常一样展大在上面说了好些要点,当说到今天手术观摩是徐海风和文信怡的时候,余因的耳边响起了信怡不可思议的声音:“展大你确定要让我和徐海风一起进去吗?”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和余因一样将视线投到了远远站在后面的徐海风身上,展大瞪了一眼文信怡,什么话也没有说转手就走人。
旁边有同学蹭了信怡一脚,低声埋怨她:“你难道还不了解展大?这么大声你是不是生怕徐海风不知道?
余因也轻声的告诫了她一声:“信怡你这样说徐海风心里也不好过。”
信怡低了低头,用余光瞥了一眼那边的徐海风,暗自在心里谩骂了自己好几句,她也知道自己说这些话不妥,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张嘴,这简直就是罪恶的源泉!不过在看到徐海风对她不屑的样子,心中的斗志又熊熊烧了起来。
在更衣室里余因一边看着换衣服的信怡一边叮嘱她:“信怡,徐海风进手术室可能有点困难,你帮忙在旁边多看着一点,还有你千万别和他抬杠了,全程只要保持沉默就行。”只要信怡不说话,徐海风也不会有事没事就找她茬。
况且有了前两次进手术室的教训,徐同学也不敢在手术室里再出一点事情。
信怡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把头发挽起来,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于是转过身盯着余因说道:“小因,那个艾小姐……哎,怎么说……我想说的是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开口和我说啊,别憋在心里,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好歹咱们也同生共死这么多年。”
余因微微一笑,推攘着说:“嗯我知道了,你现在还不上去小心展大给你一棍子。”
她盯着信怡小跑的背影,心上涌来了一股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