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筝四下看了一圈:“你学生呢?”
“马上来了。”邱匀宣说,“我在这里等他。”
正说着,一道人影站到了落地窗外面,轻轻拍了两下玻璃。
邱匀宣转头看去,对学生挥了下手,起身向谷筝告别:“那我走了,回见。”
谷筝也忙不迭起身:“邱医生再见。”
邱匀宣走出咖啡厅,学生满头大汗地迎了过来:“邱老师,我们不进去吗?”
“回房间吧。”邱匀宣说,“里面的桌子太矮了,不方便你写字。”
学生呆呆地哦了一声,一边亦趋亦步地跟着邱匀宣一边回头看去,只见那个青年已经坐了回去,可脑袋向着这边,目光跟黏在了邱匀宣身上似的。
察觉到学生的视线后,青年讪讪地挪开了视线。
“邱老师。”学生好奇地问,“刚才和你坐一起的人是你的朋友吗?”
邱匀宣的脚步很快,头也不回:“住院的谷向阳记得吧?他是谷向阳的儿子。”
“他啊?”学生惊讶道。
要说是谷向阳的儿子,学生就有印象了,可唯一的印象是长得很高、不爱说话,每次跟着邱匀宣查房时遇到那个青年,对方都像闷葫芦一样默不作声地站在边边角角,偶尔被其他人喊到,才言简意赅地说一两句话。
和刚才那个真不像同一个人。
“果然人靠衣装,打扮过后就是不一样了。”学生开玩笑地说,“估计和女朋友来的吧。”
“他一个人来的。”邱匀宣说,“在等朋友。”
“那肯定是女朋友了。”
邱匀宣没再说话,一个迈步踏进了酒店大厅,径直朝着电梯奔去。
c市俨然进入了夏天,昼长夜短,都晚上七点多了,天还亮着,天边的云层被尚未完全收拢的霞光染出深浅不一的色彩。
从高铁上往窗外看,风景十分壮观。
谷筝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却没有心情欣赏窗外的风景,他昏睡了一路,高铁到站后,才被旁边的乔天善喊醒。
“你下午干什么去了?这么累。”乔天善说,“你都睡两个多小时了。”
谷筝抹了把脸,稍稍清醒后,摇了摇头说:“下午就在酒店里逛了几圈,太阳太大了,有点不舒服。”
“那你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乔天善拍了拍谷筝的肩膀,“等津贴下来了,我在微信上转给你。”
谷筝只是点头。
回到家里,天都黑了,黎霜在客厅里清点铺子里卖剩的东西,看谷筝没精打采的样子,连忙起来要给谷筝做点吃的。
谷筝没什么胃口,拒绝了,简单冲了个澡,躺到床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
谷筝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坐在咖啡厅外面的椅子上,在等“伤心小椰子”,可“伤心小椰子”迟迟不来,他等得心慌意乱,不停地在手机上催促,催到傍晚,“伤心小椰子”终于来了,霞光落在“伤心小椰子”身上,只照出一道高瘦的身影,谷筝起身,眯眼细看,却看不清“伤心小椰子”的脸,他内心焦急,便主动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伤心小椰子”的脸在光影中从模糊逐渐变为清晰。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邱匀宣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