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勾住了,别掉下去。”傅迟拉开浴室的门,一手扯松领带,将时停云抱了进去。
衬衣上的扣子被傅迟轻轻一扯,整条连着崩开,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线条。
热水顺着敞开的衣领流进去,浸透了白色的衬衫,湿透了的衣料紧紧贴在他胸前腰背上,勾勒出诱人的皮肤和肌肉线条,后背的竖脊肌也若隐若现了起来。
“去床上。”
“这么乖,你也想要了吗?”傅迟在他腰上落下一吻。
时停云沉闷的,紧绷而滞涩的声音在房间内缓缓响起。
他的面孔完全埋在羽毛软枕里。
一瞬间的窒息感让他猛地想起时朗被戒毒所的人带走后的那段时间,街上的街坊邻里每次看到他都会窃窃私语的议论,更有过分的,一些年纪相仿的男孩趁他一个人在海边落单的时候将他推进海里,几个人死死按住他的脑袋压在海水里,不让他往上浮。
一波接一波的海浪打过,咽喉里是呛水后尖锐干涩的疼痛,他的手脚几乎脱离,耳边是那群不知所谓的少年的哄笑。
“你爸是个瘾君子,你哥是个赌棍,你是个同性恋,你们家真是一窝奇葩。”
“性格还那么不招人待见,每天冷着一张脸说不定背后在肖想谁呢。”
“说不定人家自产自销呢……他是不是和时雨……?不然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恋的。”
窒息般的谩骂和凌辱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其中一个揪着他的头发将他从海水中揪了出来,一把扔在旁边的沙滩上。
时停云头皮被扯得生疼,他双膝发软,手肘撑在身侧微微发抖,不住地咳嗽干呕,旁边的人却蹲在他身旁,大力拍着他的脸颊,语气恶劣,“性格卑劣的同性恋,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学校里到处在传时停云的八卦,越说越邪乎,越说越离谱,直到有次在走廊里碰巧听到那日欺负他的几个男生正聚在厕所抽烟,还在嘻笑讨论着他的事情。
时停云面沉如水,大步跨进男厕所,从门后哐地一声把拖把给卸了下来,拎着个光秃秃的杆子,他眼睛血红,一脸戾气地反锁住男厕所的门,对上面前慌乱迷茫的几人。
时停云没跟他们废话,几棍子把人敲得头破血流,他收不住的力道像是洪水猛兽般袭来,发泄在眼前这几个人身上。
直到外面围着的同学们把门撞开时他才停了手,将那个拖把杆子扔在一边,半蹲下去挑起其中一个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同学的校服擦了擦染血的手。
时停云看着他不住颤抖的身体,戏谑道:“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男人。”
“我不止喜欢,我们还睡在一张床上。”
一如那日在海边男孩拍他的脸那样,时停云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眼里满是狠戾,他继续道:“想试试吗?”
时停云浑身汗津津的,手掌渐渐蜷起来握成拳头,僵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样?还要吗?”是傅迟的声音将他从那段不堪的回忆里拉出,时停云摇了摇头,擦拭着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将埋在枕头里的脑袋抬了起来:
“不要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痛苦和哀求。
“你刚刚愣了好久,在想什么?”傅迟向着时停云挪近了一点,此时他们的距离只有几厘米,呼吸声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了,时停云受不了,本能地别过头去,心虚地蹭了蹭枕头,磕磕巴巴地说了句“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难受,憋得慌。”
傅迟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快速地收回了目光,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密闭房间里的空气是温热的,干燥的,时停云只觉得傅迟像只带电的水母,自己只要稍稍靠近就会被电,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一种花坛里的草被烤焦的味道。
时停云又被电了一下,疼得像是心脏被人狠狠的拿刀剜走一块,硬生生逼得他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眼泪。
他整个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头顶的灯都看起来晃得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就会直直的砸下来,他默默闭上了眼,睫毛不停抖动着,鬓角聚集的汗珠掉落在鼻尖上,晃动中滑落到了手背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傅迟,身体的温度在焦灼热气的催发下变得愈加滚烫,汗液愈发滑腻。
“出去。”时停云再一次提出要求。
傅迟掐着他腰的手松了松,缓缓揉了几下,“乖,再忍忍,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