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夫人的行径比云珠还要恼恨,四阿哥做为皇子阿哥都知道政事为重,弘璟却还在想着自己晋了淳亲王,明年的选秀宫中是不是打算给他指人……
秋风吹过,几片树叶悠悠离枝,攀过枝头的阳光透着一股淡薄,云珠笑着打趣:“你再扇下去,树叶都被你扇光了。那些人说的话你愿听就不听,不听不理就是,觉着吵了就使个法子让她离了你眼前……又不是办不到。”
“我就是看不惯。”
“不过是几个眼皮子浅的,跟她们计较你就输了。”
“不跟她们计较我才输呢,哪个名册上的人,敢给我罪受。”淑兰哼了一声,“这扇面是我亲自绣的,难道你的花柬上没让带作品?”
佛拉娜笑道:“四福晋五福晋的作品早送来了,淳亲王福晋想看可得走快点了。”
“花柬上的主意是你出的罢?”云珠含笑,“十二婶怎地拖了这么久才让你去喊人?”
“是我向额娘建议的。”佛拉娜吃惊地看向云珠:“四嫂怎么知道的?”
“猜的。”云珠失笑,“至于十二婶嘛,是我拜托她时间差不多就来喊人的,我也不耐烦无休止的千篇一律的问候应酬。”
淑兰笑着轻推了她一下,“原来你早有准备。”
“不过防着别人太热情不放人罢了。”
淑兰和佛拉娜汗然。
171、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四)
怡亲王的五十大寿宴席是摆在怡亲王府正殿大厅的,因为贺实在太多,女眷便安排到了风景秀丽的西路正院大厅,而每年一度属于八旗贵女们的花会地点则选在了东路的王府花园的一角。
这一届的花会名为“拒霜会”,为了名副其实,在花会的场地上,在湖边,亭台楼榭边都有芙蓉花的影子,而且品种齐全,有红、白、黄、五色及稀有名贵的三醉芙蓉。
自然地,与会贵女们的诗、画、绣品及品茗,都与之相关。
受邀参与花会的福晋们都有作品先摆在特定的地方供贵女们欣赏,五福晋交了一幅自己写的法,抄的是唐朝姚合的《南池嘉莲》。
接到花柬时云珠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自己惹众怒了?!自大婚后她几乎每年都会收到花柬,有时去,有时没去,十次里有九次是展示自己的法水平:抄一首前人的诗送上。
后来一问五福晋,她的花柬了做了特别要求,除了她最擅长的女红展示什么样的才艺都可以……
“这种离谱的要求,十三婶是做不出来的。”云珠道。
“难道是宁郡王福晋?”珺雅也不是那等调皮的人啊,弘昌福晋年初就没了,剩下的只有还不怎么熟悉的宁郡王福晋了,她正值碧玉年华,想必还未脱少女的活泼顽皮。
……
想到两人那无奈地猜测,云珠就又瞄了眼淑兰手中的团扇,淑兰最擅长的是诗画,女红也是一般般啊。
不过,自己的针黹女红并不比法差,这个当年选秀时就应该很多人知道了,还有去年重阳节的那事……难道是因为那件事才要求自己展示女红?这佛拉娜要拉到二十一世纪去准是个宣传人才。
“这幅《芙蓉图》真不知是哪位福晋绣的,小巧精致,清新淡雅,绣得实在太好了。”远远地,云珠就看到一位身穿浅蓝色银丝百蝶戏兰锦地旗装的贵女背对着她正与另一位贵女看着她的绣图。
“我看构图很简单啊。”不过是一枝芙蓉花,淡红晕染,花下衬以绿叶,与常见的绣样并无不同。而且比起其她贵女带来的绣图,它太小了,纵横只有一尺来方,比帕子大不了多少。
“你仔细看,这绣线细得跟蚕丝一般,绢帕上更不见针孔可见针脚之绵密细致,还有这花,虽然简单,但从画图的视角上看,芙蓉花怒放的妩媚清新和含苞待放的韵味扑面而来……这配色劈线染色得多精细呀,你觉得等闲人能绣出这样的效果吗。”
“而且它还是双面绣。”站在对面的另一位身穿梅红色旗装的贵女接口道,“看了这样的绣品,我都对自己的女红失去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