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他刚从那个石橄榄鸡店恢复了离奇的回忆,心里总是不安,正急着去寺里与星宇好好聊个清楚才行。
纠结过后,沈吉为难地小声:“改天好不好?”
江之野微怔似乎没想过他会拒绝自己。
沈吉含糊地解释:“我有点事情要做。”
回神的馆长微笑:“当然。”
沈吉这才摆手:“那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江之野并未多做表示,目送着少年出门。待院落恢复无人,才问:“沈吉这两天在忙什么?”
花林晚仍在与花园植物奋,思索几秒后才用非常机械的语调回答:“宅家待着,只是今天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吃了顿饭。至于现在要去做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饭?这个字立即让江之野联想到了青铜鼎,他把目光移向收容室:“我出去一趟。”
花林晚并不关心馆长的行踪,只听话点头,继续修剪本不该这个季节盛开的蔷薇。他白皙的手指忽被花刺扎到,渗出了血珠,却像没有任何知觉似的,再度摸进了更加繁茂的花枝之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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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白日的关系,寺庙仍在正常地接待信徒,导致这次混入其中容易了许多。
沈吉绕到后院,物色了位看着便很面善的小沙弥,拦住他温和道:“请问星宇大师还住在这里吗?”
小沙弥点点头。
沈吉立刻笑得人畜无害:“那能不能帮我通报一声?我有事情想来请大师指点。”
小沙弥客气地行李:“请问施主尊姓大名?”
梦傀:“还问那么多干吗?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呀!”
沈吉:“…………!”
幸好别人听不到这小机器人的胡言乱语,沈吉立刻自报了家门,然后便有些百无聊赖的站在寺院的角落,望着那些金黄与赤红相间的树,微微地走了神。
忽然得知父亲的消息,而且对方甚至还是本就相识的人,这事所带来的冲击的确微妙。
但沈吉并不气愤,也高兴不起来,他隐隐有种预感,事实一定不会那么简单,甚至很可能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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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过了几分钟,长身玉立的星宇便出现在了石路尽头,他仍用黑色的绸布蒙着眼睛,优美的嘴角始终浮着笑意:“小施主,有些日子没见了,别来无恙啊。”
沈吉原本感觉他是亲切的,但这份亲切之于一位父亲,实在是太冷淡了些,他并不想显出咄咄逼人的架势,所以也没见面就拆穿对方的身份,只点头:“挺好的。”
星宇不知为何沉默了片刻,侧身为他带路:“你来得正好,临近春节,我得了不少其它寺院的素包茶点,不如你带回家吧,都是小孩子喜欢吃的。”
这话若之前听到,沈吉自然会受宠若惊,然而此时,却透着种难以描述的讽刺:春节,你知道这十多年的春节,我和外婆两个人是怎么过的吗?
他努力平静下情绪,垂眸说:“大师为何总是对我这么好呢?”
星宇不急不缓:“或是有缘吧,毕竟你是沈奈的儿子,我希望你开心。”
为何这人可以堂而皇之的说出这些话来?!沈吉心有不解,情绪难免更加低落了几分。
随星宇走进了安静的会客室后,少年终于忍不住说:“之前有人给我邮来了妈妈亲手画的心印册子,她应该早不在人世了吧?也不知道送册子的人到底是谁。”
对此星宇没有显出多一分的诧异和好奇,伸手为他烫杯倒茶:“此事蹊跷,还是小心为妙。”
没想到这警惕态度竟与江之野如出一辙,沈吉故意说:“我思来想去,猜着没准是我爸送来的也说不定。”
正在倒水的星宇手微微抖了一下,茶汤瞬时溅到了木桌上,紧接着他嘴角的弧度便显得非常无奈,默默地坐到了沈吉旁边。
沈吉心里越发难受,一字一句道:“可惜完全想象不到我爸到底是谁,从来没有任何人见过他,当真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