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渠绝对不可能再同意乔明瑞之前的提议，否则会暴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因此只得违心地建议乔明瑞继续进行计划。

然而乔明瑞却没有理会他的“变卦”，所有注意力都被报告内容吸引，脸色也随着文件的切换，而越发凝重。

密切关注他表情的殷渠，立刻觉察到异常，收起玩乐之心：“怎么了？”

将最后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关掉，乔明瑞做了个深呼吸，“……没一个对上。”

“他们之中，没有人是周佳和殷有财的儿子。”

殷渠被这个消息砸了个目瞪口呆，险些没端稳手中的碗：“……是不是样本出了差错，还是鉴定过程被人动了手脚？我们都考虑到了周佳或者殷有财出轨的可能性，才分别拿他们都做了一次鉴定。”

“怎么可能一个都不是……”

乔明瑞也想到了他所说的可能性，但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摇头：“不可能有这种意外。”

这个鉴定机构，隶属于时家，保密性和权威性都远不是其他机构可比的。沈家、季家和文家，手再怎么长，也不敢往时家的核心产业里伸，更不可能未雨绸缪地在亲子鉴定的项目上做手脚。

将缘由说给殷渠听，他虽然有点吃醋，但也默默地将自己先前的猜测划掉，眼底闪过一丝庆幸：“那我到底是谁家的孩子，除了这三家，也没别的……”

“等等！”

乔明瑞并未察觉到他眼里的庆幸，想到什么后，猛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个VIP病房里，还有不知名的第四个产妇！”

原本乔明瑞想着，殷渠身为一本狗血小说里的反派，和三个“主角攻”长得像的设定，怎么看都是想将他这个角色融进“真假少爷争夺家产与心上人”的常见狗血剧情中，因此默认殷渠会是这三家之一的孩子。

没想到，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脸色有些难看，殷渠见了，顾不得其他，忙安慰：“这种事情谁能料到呢？您也不要太在意。至少范围缩小了，不是吗？再说了，既然都住在vip病房，说明这个……夫人的身份，应该也和她们三人一样，并不简单，否则以这三家夫人的秉性，绝对不会答应和一个普通人家的产妇住在一起。”

尽管事与愿违，但比起自己，殷渠更担心乔明瑞的感受。

乔明瑞叹了口气，他倒也不是因为这个而自责。

他在反省自己太过于依赖原书剧情，才会受到下意识的误导，竟然将那第四个产妇顺理成章地忽略，没有想过再深入调查，以至于走了这么多弯路。

不过这个事情，自然不能告诉殷渠，所以乔明瑞并没有反驳，顺着对方的意思，点头应下：“你说的对。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还好我们的计划真正实施，是从你进入这三家之后开始，不然收手可能还有点麻烦。”

现阶段，他们只悄悄地在这三家的企业中穿.插了自己人，尚未给予这些卧底更多的任务。他们本打算等殷渠恢复“身份”，进入任意一家的企业后，再向卧底表露身份，从而获得更好的助力。

但尽管现如今，殷渠无法进入这三个家族的企业，可埋进去的钉子，依旧是钉子，总有机会，让他们发挥更好的作用。

殷渠见他想通了，又继续手上的投喂作业，不带任何一丝感情地分析：“这第四个人，应该也跟这三家的夫人关系匪浅。顺着这条线深挖下去，总会有收获。如果她的家族势力也不弱，未尝不能成为我们扳倒这三家的助力。”

确实如此。

想起之前护工偷听到颜娇在房间里说的话，乔明瑞一开始本以为这话仅仅针对那三家的夫人，可现在确认第四位产妇才有可能说殷渠的亲生母亲后，那么颜娇想要报复的对象，自然也要将对方囊括在内。

毕竟以他目前对颜娇的了解，对方既然想到要报复她们，就绝对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发生。这样的前提之下，还能被颜娇“允许”跟那三家夫人住在一个房间内的，自然不可能是毫不相干的“局外人”。

他用指尖敲了敲桌面，“回去告诉负责调查那三家夫人学生期间经历的人，让他们留意一下，除了她们看不惯的人之外，有没有别的走得很近、家世不错的女生。”

那一晚，殷渠虽然不在车内，但也没错过乔明瑞与护工的对话，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有可能跟那三个女人是同学，甚至是好友，他心里又膈应起来，反应自然也慢了半拍。

这点细节，让看似沉浸在自己思绪，实则从未停止过对他关注的乔明瑞，轻而易举地发现，哪儿还不知道对方又陷入了纠结中。

这傻狗，真让人不省心。

乔明瑞轻叹一声，抬眼看他：“吃早饭了吗？”

殷渠还以为他又要劝自己别太钻牛角尖，却没想到听见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呆了呆，摇头：“先给您盛了一碗，等您吃完，我再吃，也来得及。”

“那就是没吃了。”乔明瑞点头，没有再问，殷渠便以为话题结束了，连忙又递了一勺粥过去。

乔明瑞张口吃进去，却忽然抬眼，朝他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