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悉:“张先生目前在国外,总要等他先回来才好谈。”
裴岩松点点头,又道:“前段时间我生日时没来得及赶回来,今天正好补上,我们一家人也许久没有聚过了。”
裴悉点点头,并不觉得裴岩松特意让他回来一趟只为了说这些。
果不其然,裴岩松下一句就单刀直入问:“你这段时间和贺氏那位贺总是不是走得很近?”
裴悉不答反问:“怎么了?”
裴岩松叹口气:“你也知道你弟弟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申请学校,但是结果并不顺利,先是被圣保罗大学以面试成绩不过关拒绝,后面陆续几个学校也都在以各种理由拒绝。”
这一点让裴悉感到意外。
裴臻申请学校他知道,裴岩松动用各处资源人脉帮忙的事他也知道。
本以为一个入学资格应该不在话下,没想到现实与预期不符,竟然这样坎坷不断。
但他不确定裴岩松的意思。
毕竟上一次通话时,裴岩松还言之凿凿让他和贺楚洲保持距离,话里话外都是对贺楚洲的轻视:“您是想让贺楚洲帮忙?”
“是。”裴岩松毫不避讳:“他早年一直在国外念书,应该积累了不少这方面人脉,加上贺氏本身就有涵盖不少外资教育行业,如果他能出面帮忙,事情一定简单很多。”
果然如此。
裴悉突然无比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同意让贺楚洲送他过来。
一边贬低看不起,一边又想求人帮忙,裴岩松对待贺楚洲的幅态度让他不由心生烦躁。
“您想多了,我跟他不熟。”
他平静地矢口否认:“自从上次您让我跟他保持距离,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真的?”裴岩松眯了眯眼,有些半信半疑。
裴悉:“是,您要是想求他帮忙,可以亲自向他开口,但如果拿不出十足的诚意,或许希望会更渺茫。”
裴岩松皱了皱眉:“什么?”
裴悉:“就像您说的,生意场上谁也不是不图回报的大善人,没义务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浪费人情浪费时间。”
在他说完这句后,书房彻底安静下来。
裴岩松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用审视的目光紧盯着他,眼神也比较刚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并不清澈的眼底似有似无透着冷冽。
裴悉任他打量,态度不卑不亢
半晌,裴岩松终于沉沉开口:“你是不是不愿意帮你弟弟?你记恨他?”
裴悉:“我帮不了。”
裴岩松:“是不是我把你教得太好,又把你捧得太高,让你已经忘记自己的责任了?”
裴悉迎上他的目光,第一次在谈及这个话题时直白袒露自己的立场:“照顾他是你们的责任,从来不是我的。”
“怎么不是你的?”
裴岩松拔高声音,带上一贯上位者的威压:“我给你最好的教育,培养你成才,又将辛苦打拼下来的一切都交给了你,让你坐享其成,你以为都是为了什么?”
“裴悉,我将你推上高位,给你最大的权势,让你成为这个家的顶梁柱,现在你告诉我你没有责任,这是你该说的话?”
裴悉忽地愣住,像是终于在这一刻意识到什么,一股凉意从脚底迅速蔓延到全身。
他紧紧盯着裴岩松,喉咙艰难挤压出低哑的声音:“您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