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看了那个帽子,做工很粗糙,应该也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
这边动静太大,唐鹤安跟导演也匆匆赶了过来,发现孩子们都在哭,唐鹤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皱眉看向导演。
导演现在终于慌了神。
他手足无措,还好宁时雪也带着季宵回来了,谢摇摇满脸都是泪痕,眼睛都肿了桃子,但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流,他转过头张开小手,宁时雪将他抱了起来。
“怎么了?”宁时雪抱着他问。
谢摇摇哽咽到说不出话来,手里攥着被弄脏弄破的小帽子,他抱住宁时雪的脖颈,白软湿透的脸蛋埋在宁时雪颈窝里。
“小宁哥哥。”贺淼也还在哭。
但她憋了憋,很坚强地跟宁时雪说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
宁时雪原本就冰凉的桃花眼也沉了下来,像深冬积雪的潭水,他嗓音仍然很平静,却莫名让人浑身一颤,跟二虎说:“道歉。”
根本不像人类能有的眼神。
宁时雪肤色苍白,眼窝却偏深,被这双眼长久地注视着,像在凝望深渊。
二虎今年也才七岁,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明明宁时雪看起来消瘦过头,冷白的手腕都没比他粗多少。
他却浑身打了个哆嗦。
他不愿意道歉,又害怕宁时雪,脸憋得涨红,仍然抿着嘴不说话。
村长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还有二虎的妈妈的王桂兰。
王桂兰知道村里有节目组在拍什么综艺,都是她这辈子没见过的明星,听说二虎好像得罪了那些人,顿时被吓了一跳,着急赶过来就想按着二虎的头给人道歉。
但她一来,节目组乌泱泱都是人,宁时雪又冷冰冰地看着二虎,到底谁欺负谁啊,她皱起眉头,快步走过来将孩子抱到了怀里。
“你们想干什么啊?!”王桂兰说,“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小孩子。”
江渔不服气,指着二虎说:“是他先弄坏别人的东西!”
“有你什么事?”王桂兰嗓音很不耐烦,朝他摆了下手。
村长朝她拼命使眼色,王桂兰这才缓了缓,但仍然将二虎护在身后,“不就是个帽子吗,我赔给你不就行了,你们一群人盯着一个孩子,不把他吓坏了?”
宁时雪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她下意识地也不太拿宁时雪当回事。
谢摇摇哭累了,眼泪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流,但不像刚才那样哭得很大声,他抱着宁时雪的脖子,一抽一抽地小声哭。
宁时雪突然抬脚走了过去。
王桂兰一凛,挡住二虎说:“你想干什么?你们还想打人啊?”
宁时雪根本没理她,他冰冷的眼窝都隐没在阴影中,走过去一脚踹在二虎才搭起来的城堡上,訇然倒塌。
二虎瞬间扯着嗓子哭出了声。
“你这么大的人跟小孩子计较什么?!”王桂兰又心疼又气,心疼孩子被这么多人围住,又气他没事儿干去招惹人家干什么,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孩子多顽皮。
宁时雪弯了下眼睛,但眼底很冰凉,“我不但跟他计较,还会跟你计较。”
王桂兰被盯得浑身都难受起来,忍不住抱住孩子躲了躲。
宁时雪现在也没空搭理他们,抱着谢摇摇转身就走。
他刚才看了一眼,这个小帽子是几块布缝在一起的,万幸只是线开了,布料没有完全扯坏,只有边缘稍微坏了一点。
他记得小时候他在孤儿院,院长奶奶给他补衣服,比这个更破的都能补起来。
而且看不出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