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本人并不觉得,他看起来还算乐观,认真的生活,配合做所有治疗,就连傍晚出门散心时都表现得愉悦轻松。
许念成功骗过了所有人,就连陆文州都觉得有希望。
然而当看到许念藏在洗漱柜下的刀片时,他被吓得汗毛倒立,冲出卫生间将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许念扒了个精光,仔细检查身体的每一处,好在未发现半点自残的痕迹。
许念装傻,问怎么了?
男人一言不发,脸上还挂着白色的剃须泡沫,当他将明显大一号的刀片拿出时,对方还在狡辩那只是买来更换剃须刀插头的。
这是来到异国后陆文州的第一次动怒,恐惧让他无法保持理智,那天他对许念说了很多狠话,企图唤起爱人对于死亡的畏惧。
医生私下找陆文州谈话,将许念的情况详尽说明。
心理治疗需要家属配合,如果找不到问题根源,那么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徒劳。
回去后陆文州开始悄悄观察许念,他几乎推掉了所有国内的工作,二十四小时跟在人身边,细致入微到连对方上厕所都不放过。
这让许念觉得不自在,但他没说,每天装作正常生活。
然后在一周后,发生了第一次自杀未遂。
洗胃的痛苦加上晕眩,醒来后他还记得对身旁的男人笑,丝毫不在意对方险些被他折磨得险些精神崩溃,
“为什么要这么做?”陆文州看起来憔悴不堪,下巴上全是青色胡茬,邋里邋遢的像个流浪汉,坐在床边紧紧握着许念的手,脸上除了疲倦没有其他情绪。
“不知道。”许念仔细盯着对方看,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他发现男人鬓边的白发似乎更多了些,眼角的鱼尾纹向太阳穴散开,哪怕不做表情都清晰可见。
奇怪的是,在察觉到这些时,他仍旧感受不到半分情绪上的波动。
没有悲伤,没有快乐,病魔将他变得时而疯癫,时而冷漠,脑袋里像是同时住着两个人,到底那个是真实的自己,许念也不清楚。
男人同样,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他无暇去做任何面部表情,一颗心如死寂般的平静,对视片刻后扯开嘴角,像是要做笑容,却僵硬得让人难过,“不知道也没关系,你只要记住,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真要去的话咱们就一起。”
如同投石入海,哪怕是这句话,也未在许念的心中激起半分涟漪。
-
大年初一,两人去超市采办了些生活用品,陆文州买了面粉,许念选择了自己喜欢吃的馅料。
回家时发现门外站着两人,其中一个见到许念后飞奔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念!”
许念险些被陆文慧撞倒,好在有陆文州在背后将两人都撑住了。
他也同样意外,惊讶问,“你怎么来了?”
说罢抬头,见还有一人站在家门前向自己微笑,居然是雷蕾。
与过去相比雷蕾似乎没什么变化,小巧的身材配合上夸张的穿衣风格,看起来还是个二十岁出头小女生。
她主动上前与许念和陆文州握手,礼貌又客套,“好久不见,许先生,陆先生。”
陆文州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催促一行人先进屋。
文慧的到来给这个家添了许多热闹,带着雷蕾四处参观,留下两个主人在厨房收拾物品。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许念抱怨。
陆文州解释自己也是昨天才知道两人就在瑞士,想着过年还是要热闹些的,这才发出邀请。
许念怀疑他是故意的,可仔细想想,感觉对方也没必要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