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舒不服气,如果要评一个熬夜冠军,非他哥莫属。

他们不愧是一母同胞,郁隋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洞悉他的想法,单方面做出解答。

YS:别和我比,我熬夜的资本是每天几个小时在健身房里砸出来的。

郁舒不回消息了,把手机放到在一边。

是他想熬夜么?还不是他哥搞出来的乌龙把他的瞌睡虫吓退了。

想到那个十分戏剧化的称呼,郁舒左手按在胸口上,心脏跳得很快,右手碰到脸颊,后知后觉有点热,手顺着身体下滑,忽然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他迟疑一瞬,握了上去,手心几乎要被高温烘出汗。

“陆凌风,陆凌风!”郁舒的声音小而焦灼。

陆凌风在梦里被人强制开机,不满地哼哼两声,缓缓睁开眼睛看见郁舒的脸,顿时起床气烟消云散,只是精神状态看着不太好。

郁舒紧紧抓着陆凌风的手,就像那时他低血糖晕厥,陆凌风对他做的那样,接着俯身偏头将脸贴在他的掌心。

热度高得不正常。

手腕被人抓住动弹不得,只好动了动手指,指尖冰凉的触感柔软得不真实,陆凌风愣道:“怎么了……”

郁舒暂时只有初步判断,他需要患者配合进一步诊断:“先别说话。”

陆凌风乖乖闭嘴,下一刻额头一沉,有硬物抵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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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郁舒的额头。曾几度被用作重型武器,后来被他强行护起来的额头。

郁舒蹙着眉,双目紧闭,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动,像在教堂祷告的信徒。

上方的存在感太强,陆凌风屏住呼吸,不敢眨眼,双手悬在空中不知往哪儿放,大脑在极度清醒和如梦似幻之间反复横跳。

最后一点睡意烟消云散,他不仅彻底开机,cpu还烧起来了。

两个脑门贴了一会儿,温度通过皮肤流动传递,郁舒抿着嘴唇作出定论:“陆凌风,你发烧了。”

悬在空中的手向下垂,落在郁舒后背轻拍两下:“嗯,可能着凉了,没大事。”

陆凌风嗓子如同被火炙烤过,语气却如斯温柔。即使生着病,他的眼睛里也没有一丝浑浊,明明生病的人是他,却还顾着郁舒的情绪。

太阳渐渐爬高,帐篷外面传来的声音。

郁舒扑腾两下起身,将帐篷拉开一个小角,看了看外面的天光,又麻利地拉好拉链,以防风邪钻进帐篷对陆凌风造成二次伤害。

郁舒凑到陆凌风跟前,把人当作娇弱公主,说话都轻声细语:“精神有没有好一点?我带你回去。”

陆凌风惦记着带来的小朋友们,挣扎着要起身:“我还有点事情要跟他们交代。”

郁舒吓了一跳,一把将他按着躺下:“有什么要交代的和我说吧,我替你转达。”

“真的?”

反问声调易有歧义,郁舒会错了意:“你不相信我吗?”

“当然不是。”陆凌风想说其实他没那么虚弱,只是看见郁舒为他着急担心的样子又觉得实在养眼,索性顺水推舟,“那就辛苦你了。”

陆凌风的大脑大概分为感性和理性两片区域,且切换自如。

谈到正事,他的思路立刻清晰起来,大脑飞速运转间把什么事,要和谁说,那人穿着打扮有什么特征一一对应告诉郁舒,郁舒好记性和烂笔头一齐用上,反复确认几遍后胸有成竹地走出了帐篷。

按照陆凌风说的,万事第一步,找到小黄干事和她交代返程的注意事项。

一抹亮眼的黄色恰逢其时地从人群当中一闪而过,郁舒握拳追了上去,得来全不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