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鲤生欲言又止的表情让甚尔大笑了一路,回去的时候套在他掌心的手抖个不停,被恼羞成怒的鲤生甩开后慢悠悠跟在后面。

泉鲤生的耳朵红了一整晚。

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鲤生被从天而降的攻击划伤了胳膊,本来只有右手,因为反应慢了一拍,当那股看不见的攻击再次袭来的时候他下意识伸出左手去挡,这下两条胳膊都负了伤。

甚尔把人拎到门外,关上门。

鲤生在门口安静站了会儿,等房间重新打开后才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清点完地上的尸体,鲤生摇摇头:“离开日本这么远了还有这么多人啊。”

“半小时前还在网站上对自己悬赏加码的人在说些什么?”伏黑甚尔瞥了他一眼。

“啊,我还以为至少能瞒半天的。”

“你还真是有钱。”甚尔随便把尸体堆到一旁,让人把上衣脱了,开始给他清理起伤口。

消毒水蘸上伤口的刺痛让鲤生瑟缩着往后躲,被毫不留情地强行拽了回去。

他忍着痛:“因为我的有钱读者很多嘛,那个黑心的出版社社长似乎是趁研一君不在,直接将读者的昂贵礼物全部吞下了,还给我打了一笔封口费。”

“是吗。”甚尔给他缠好了绷带。

伤口清理完之后又面临一个现状,双臂都裹得严实,洗澡就成了问题。

面面相觑后,伏黑甚尔十分有服务精神地决定搭把手。

酒店的浴缸很小,只能曲着膝盖坐在里面,躺下是肯定做不到的。

甚尔站在鲤生背后,往他头上打泡沫,头皮上的力道让鲤生感叹这个男人还真是不简单。

他很配合地任甚尔给他洗头发,擦拭着身体,将双手举起来以免沾到水,洗干净之后甚尔把人赶出了浴室,开始冲澡。

“你不是洗过了吗”鲤生在浴室外面喊。

“少在那里明知故问,闭嘴睡你的觉。”

鲤生觉得自己掰回了一城虽然这大概率也是男人刻意表现出来的吧。

在后半夜,尸体堆里的单人床上挤着两个平稳呼吸的人。

泉鲤生没能入睡,他反思着这些天的行为,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正常了。

已经死掉的人没有任何视线可言,所以当作全然的物件也是可以的他本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的。

这非常不对劲。

如果说之前甚尔是逐渐习惯了和鲤生一起的,与正常人无异的普通生活。

那鲤生现在就是正在习惯和甚尔一起的,与正常人相差甚远的「普通」生活。

「居无定所是常有的事情,那也不是值得在意的事情,谁说流浪就不等同于自由呢?」

「杀掉找茬的人不算什么大事,总得死一个的话,尽快动手还能赶得上促销晚餐。」

……

伏黑甚尔的价值观放在正常人身上非常诡异又恐怖。

如今他正在把自己的日常生活摊开,用泉鲤生能够接受的平稳方式去同化。

这种平稳是随时都会爆炸的弹药,没有倒计时,也没有遥控器。如果不是哑炮,那就一定会在瞬间爆炸开,把所有的一切都夷为平地。

目的只有一个:「不仅是单方面入侵我的生活,你也该尝试着被别人影响的感觉吧」。

这样想着,身后的人突然咬了口他的后颈,警告道:“别乱动。”